“在紧要关头,这烟能帮助你稳住理智,保持清醒。还不知道怪谈会让我们看到什么,但只有保持冷静,才能找到正确的那条路。”
【真是大佬,太豪了,灵烟这种级别的道具竟然直接送人。】
【这就是初代管理员的魅力吗,爱了爱了。】
陈星星看弹幕满屏的惊叹就知道这应该是件很珍稀的道具,连声道谢后,又问:“那陆姐她……”
“她也有烟。”
陈星星这才放心的被传送离开。
白心雨“哈”了一声:“这小子不会是喜欢上陆采了吧。”
余温水道:“吊桥效应,很正常。”
谢愠道:“可惜……”
可惜,这场喜欢注定不会有结局。毕竟陆采是弯的……
下一个,徐煜自觉走上前,白心雨却反手抓住他的手掌,意思要和他一起走,仿佛刚刚对着陈星星满脸冷漠的人不是他一样,完全把双标演绎到了极致。
有经验的余温水道:“没用的,抓着也依旧会被传送走。”
白心雨骂了一句,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所有人都各自离开,转眼,办公室门前就只剩下了白心雨余温水和谢愠。
谢愠在这时道:“这间医院的怪谈,就是第四医院的院长。所以他能够控制整间医院。”
余温水笑了,他夸道:“真聪明。”
谢愠无奈地看他一眼:“我猜,今天我们根本不可能进入这间办公室,走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它帮我们尽快赚取分数。”
余温水道:“对,事实上这间医院里能进去的人只有一个。”
谢愠道:“青青。”
余温水点点头。
谢愠站起身:“那……我先去拿积分了。”
余温水笑着捏了下他的手心,又安抚道:“别怕,如果真出事了,我也会去救你。”
谢愠回握住他,然后松开手,触摸门把手,传送离开。
看着谢愠也消失在原地,白心雨伸了个懒腰,玩家全数退场,没了直播的束缚,他似笑非笑道:“啊,接下来呢?说实话吧。”
余温水看他一眼,脸上也没了方才的温柔,只剩下冷漠:“001的权限还在你身上。”
这不是个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白心雨知道瞒不住他,笑了笑:“对,那钥匙不过是个幌子,当初徐煜离开游戏,他的权限产生了复制性转移,我拥有了和他一样的001权限,但这不是掠夺,而是复制——徐煜身上的权限依旧在。”
余温水点了下头,变魔术一般,指缝间夹住了一张卡片。
那是学校里,谢愠带出来的学生证身份卡。
白心雨了然挑眉:“002的权限卡。”
“谢愠身为所有者,对A市和W市有最根本的掌控权,他想彻底离开真实之门。不需要这个东西。”余温水看着手里的卡片,“真正的主战场,在我们这里。”
NPC才是最接近中枢系统的角色。
白心雨眯起眼,笑起来,却难得没嘲讽。他想起当初在谢愠的世界里,将刀捅进徐煜的心口时,男人难以置信又痛苦的神情,爱人温热的血液,和逐渐失去生机的身体躺在自己怀里,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
可是,他又不得不那么做。
“余哥,你真残忍。”白心雨说,“你竟然选择让他杀了你,别看他好像没事人一样,其实心里都要难受死了。”
余温水看着学生证上,谢愠略带羞涩的笑容:“他没那么脆弱,而且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使用了身份转换道具,而我们是强制转换,必须由他动手。”
白心雨道:“可你又一次骗了他。不得不承认,余哥,你真的很聪明。当年进谢愠的世界以前,你就想好了吧。想好自己可能会失忆,想好陪他演戏,想好关门,想好这一切……从你拿到耳钉开始,还是认识谢愠开始?”
余温水淡淡地看他一眼:“我的记忆还没恢复完全。”
白心雨道:“这不碍事。因为你的布局非常成功——一路引导着失忆后的自己找寻到真相。你们重逢的地点是学校?余哥,别告诉我你这件事也忘了:进谢愠那个鬼世界以前,我们最后一个游戏,就是学校!这张权限卡也是在那里找到的吧。当初陆姐说她被谢愠救了,我还奇怪姓谢的为什么会来,现在想来,他是来藏权限卡的吧!”
一切断裂的碎片连接起来,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白心雨冷冷道:“你早就想好了关门的事情。比谁都先,比谁想得都深,你让002爱上了你,又让002去影响了001,然后是我、陆姐还有……余哥,我真的很佩服你,别和我说你不记得了,实际上在谢愠召唤你前往现实之后,你就基本全部想起来了吧。”
余温水没有否定,反而一笑:“当初如何,真相如何,很重要吗?现在所有人都已经上了贼船,计划进入最后一环,胜利就在眼前,难道你要在这时退出?”
白心雨摇了摇头:“我只是感慨,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还是说一切都只是你刻意为之?”
真实之门,里面却处处都是虚假。
余温水站起身,他笑了一下,玩笑般道:“毕竟……我是公认的第一玩家嘛。”
他握了下白心雨的肩膀:“走吧,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帮助他们找到这个世界的所有者,进入办公室,停下暴动,等待明天通关时刻的到来。”
白心雨道:“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的喜欢谢愠吗?还是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余温水却没有给他任何的回答,转身走下了楼梯。
白心雨深深的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
这都是余温水。
真相到底如何?在此刻,似乎也并不是很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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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微微亮时,谢愠靠在厕所隔间的门板上,摸了把自己被冷汗浸透的后颈,然后苦笑一声。
空气中的血腥味消散而去,只有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呼吸之间,谢愠推开门板,拿出自己的手机查看了积分。
一万一千九百分。
“够了。”谢愠说。
【感天谢地,终于够了。】
【昨晚那情况不够都不行好不好。】
昨晚谢愠被怪谈直接传送到了这间隔间里,左手边的门板被人用黑色蜡笔画满了眼睛,右手边的门板则被破旧的木板钉了起来,怎么看怎么让人背脊发凉,满满当当都是不详的感觉。
事实上,也的确很不详。
因为谢愠刚决定既来之则安之,放下马桶盖在这里坐下的时候,隔间外就响起了小女孩的歌声和拍皮球的声音。
皮球每一次触及地面,都有一种黏答答的声音伴随其后。
——是血。
怪谈似乎下定决心,对他采用精神攻击。一整晚里,除了拍皮球的小女孩,还有鬼怪冤魂过来要他开门,咚咚咚地敲个不停,或者用眼睛往里偷窥,怪笑。
后半夜时,一只身高起码四米多的细长女鬼披头散发,双手扶在门板上,对谢愠一个劲的笑。
大约是之前抽过的灵烟发挥了功效,他出乎意料地保持住了理智,没有因为这层出不穷的折磨而疯魔。
就这么终于碍到了天亮。
“真的天亮了吗……”谢愠疑心病发作,不敢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天色,看了自己的手机的显示时间,还是怀疑,最后在弹幕和广播声的双重催促下,才终于推开门板走了出去。
离开厕所以后,手机里就开始收到群聊的消息,此前似乎是被屏蔽了信号。谢愠打开看了眼,所有玩家都完成了那一万分的指标,问题在于,他们并没有成功通关。
【陆采:看来规则没有那么简单。】
【白心雨:我更倾向于,是怪谈作祟。走吧,我和余哥昨晚已经找到了藏身在四楼的所有者,那个叫青青的?】
谢愠发了个OK出去,用冷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流强硬地挤走了大脑一夜未眠的疲惫。
就在他到四楼时,见到的并非队友,而是陈岛屿。
陈岛屿双手插兜,白大褂的口袋里夹着一支钢笔,见到谢愠,他道:“来错地方了,现在是早餐时间。”
谢愠眉头抽|动:“陈医生。”
陈岛屿看着他,却慢慢笑了起来:“走吧,我们一起去食堂——”
“陈医生。”
余温水总是出现的如此及时。
且每次他一出现,谢愠的心就会立马充斥着落到实地的安全感。
同样的白大褂,同样的眼镜,可余温水和陈岛屿完全是两个感觉。
陈岛屿三十多岁,更多的是一种沉稳,或者说内敛和圆滑,世俗和时间磨平了他的棱角,也将他包裹的无法窥探。
而余温水则有一种年轻的凌厉和冷淡,像是冰,似乎一眼就能看透,但实质上却无法琢磨,伸手想一探究竟,得到的只会是被冻伤的结果。
“余医生……”陈岛屿眯起眼:“是我的错觉,还是你确实在……帮助玩家?”
余温水道:“是或不是,很重要吗?你只需要装个傻,卖个人情给我,然后由我来承担一切后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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