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次我犯的错误有些大了!也太过得意忘形了!”
诸葛长青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后怕的道。
“哦?说说看!”
欧阳明远好奇的问道,自他投入柴简麾下,可是从未见过主公生气的样子,无论主公接见任何人,都是一副温和、温文尔雅的样子,他实在是想不出主公生气是什么样的。
“你就幸灾乐祸吧!”
诸葛长青白了欧阳明远一眼,没好气的道,回到桌案后面坐下,想及刚才主公发怒的样子,他到现在依旧没有缓过来。
“说说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欧阳明远放下茶杯,来到诸葛长青身前,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道。
“好吧!那我就说说,省的你也会犯这种错误!”
虽然诸葛长青不想回忆这件事,可是面对欧阳明远的纠缠,他也只能妥协道,接着他便将刚才与主公之间的对话说了出来。
直到说完之后,诸葛长青一脸余悸的道:“我从未想过主公发怒的时候会这么令人害怕!不过说实话,我觉得我似乎也真的有些得意忘形了,仗着主公的青睐,有些放飞自我!”
说罢,诸葛长青不由反省的道。
“或许是因为主公一直以来对我们太过宽容,太过好了,让我们忘记了什么是君臣,忘记了为人臣子的意义!”
听完诸葛长青的话,欧阳明远并未嘲笑他,反而是一脸的沉思,久久没有说话。
“怎么了?欧阳,可是有什么不
对吗?”
看着欧阳明远久久不言,诸葛长青不由心里顿时一沉,问道。
“没什么!”
欧阳明远从刚才的沉思中清醒过来,摇了摇头笑着道:“或许你说的很对,但是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说着,他的神色逐渐变得肃然起来。
“诸葛兄,你觉得这种事情你是个例,还是大家都是如此?”
欧阳明远的话顿时让诸葛长青心里一惊,同时内心深处隐隐颤栗起来,双眼露出一丝不敢相信的神色。
“欧阳兄,不至于吧!”
诸葛长青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咽了一口唾沫的问道。
谁知道欧阳明远却是点了点头,神色认真而严肃的道:“恐怕诸葛兄已经清楚了吧!其实这些年来,自从主公将我们送上高位的时候,我们自己都已经逐渐有些飘飘然了,所有人都似乎忘了主公才是我们的君上!”
对于这个问题,欧阳明远其实早就看的很清楚,可是一直以来,他都想要去劝解主公,不要如此平易近人。
当然不是说平易近人不好,而是平易近人很容易拉进双方的距离,但是对一个君上来说,却不是一件好事,这样会将主公的威严给削弱不少。
而这些年来,尤其是他们这些文人,有的似乎已经忘了主公的这一称谓的由来,也忘记了主公并非不会杀人。
现在随着诸葛长青的清醒,似乎他已经可以去劝解主公了,若是没有今天这一幕,按照欧
阳明远对柴简的了解。
就算是他去劝解,最后依旧会毫无效果,似乎天生,主公对于君王之道,并不是很在意,这让他一直很是迷惑不解。
接下来,两人对于主公君王之道进行了一番探讨之后,欧阳明远才告辞离开。
离开了诸葛长青的办公室,欧阳明远想了想,便转身去了柴简的办公室,来到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
柴简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欧阳明远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主公正在桌案上批改着政务,脸上流露出一丝恭敬。
缓缓走上前躬身的道:“主公!”
“哦!欧阳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柴简听到欧阳明远的声音,抬起头,看向他目光露出一丝惊讶。
要知道欧阳明远可以说柴简最为信任的一个属下,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初欧阳明远离开汾阳时,那豪爽的话语。
而且与其他的文官不同,他无论何时见到欧阳明远,他都能从对方的语气中听出他对他的尊敬与敬畏。
“主公!属下刚才从诸葛长青那里出来!”
欧阳明远并未隐瞒的道,对于柴简,欧阳明远一直怀有一颗忠诚的心,永远都不会对柴简说谎。
“那长青现在如何了?”
听到欧阳明远刚从诸葛长青那里而来,柴简的神色并未有任何变化,而是轻声的问道,对于麾下,柴简一直都是充满了善意与容忍。
因为他知道,随着他麾下的势力的增长,他会不可
避免会走上一条孤独的路,他不想做一个孤王,而是相做一个仁君。
虽然他也知道做一个仁君的代价,可能是威望大降,但是他不希望属下与他离心离德,他没有那么高的姿态,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一开始他想要的只是改变自己的处境,谁知道最后却是一步步的走上了一条这样的造反之路。
有时候,他甚至很怀念当初,可是现实却是逼的他不得不继续前进,他不想担负起民族的大任,可是他又不想看到中原生灵涂炭。
这其中的矛盾之处,让他甚至都有些认不清自己,可是他又如何能够与他人说,毕竟别人可不像他一样,知道后世的事情。
知道大金的厉害,知道北宋之后,中原会被异族给窃取,这种先知说实话,有时候他觉得甚至是一种折磨。
“主公!其实属下一直都想要劝解主公不要如此的随和!”
欧阳明远看着柴简那温和的笑容,不由心下一酸,开口道:“可是欧阳也知道主公根本不会听属下之言。”
“所以属下一直都没有劝解主公,既然今天主公已经察觉了,那么属下便想劝主公请维持君上的威严!”
说着,欧阳明远对着柴简长长的躬身行了一礼。
“哎!欧阳你这是干什么?请起!”
柴简被欧阳明远的动作顿时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绕过桌案将欧阳明远扶了起来!
“主公!”
谁知欧阳明远并未起身,反而脸上一沉
,沉声的道:“主公身为人君,以后万万不可再如此!”
“这?”
柴简霎时被欧阳明远的话给震得一愣,不禁问道:“为何?”
“主公,为人君者,是需要以仁德示人,可是同样也必须加以威严,主公身为我等君上,怎么可只以仁德示人,而不加以威严,这根本不能使人畏惧!”
欧阳明远神色严肃的道。
“这些年,主公在军中的威望一天高过一天,这是为何,其一是主公对于士兵的威严,其二则是对于士兵的责任的洗礼!”
“可是文人中却不同,主公只是一直以仁德治人,却是忽视了威严,从而使我等对君上毫无敬畏之心,这不是为君之道!”
欧阳明远并不是一个单纯的谋士,他相比柴简招揽的文人而言,更擅长的是内政,可是同时他对于为君之道他有一定的造诣。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柴简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君王,不仅是因为他没有一颗欲望和野心,更重要的是主公的为人处世一直都与大家格格不入。
他不知道主公为何会如此,可是随着主公麾下的势力越来越越庞大,他已经意识到主公的危机所在。
不在于外,而在于内,尤其是主公对于麾下众人的信任与放任,更是让这种危机放大到了一个最危险的时候。
现在由于主公手握兵权,似乎并不显,可是他却是能够看到当主公将兵权放手的那一天,或许就是主公最危险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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