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点东西吗?”
“江兄。”
飞船船头,江临走到了甄闲的身边,甄闲作势要起身,不过江临打了打手势,坐在了甄闲身边。
在江临的手中,拿着的是早就烤好的大块羊肉串。
飞船之外,念念抱着小玖依正骑在胜遇的身上绕着飞船兜风。
胜遇一边兜风还一边放水,那从嘴中冒出的小喷泉总是让江临想起了某水蓝色头发的ZZ女神。
“一直以来,都是以你自己的阳气喂养她?”
看着甄闲手中的那个寄存着女魂的墨盘,江临问道。
“嗯。”
甄闲也没有其他的矫情,点了点头。
“这是我欠她母亲的。”
“……”
其实江临心里挺痒的,他很想听听这位儒家历史上的最年轻的贤人到底有过怎么一段的爱恨纠葛。
但是听着他那沧桑的语气,江临又不好意思问出来。
于是江临躺了下来,感受着越来越浓烈的剑气,经过一个月的赶路,他们已经是进到万剑洲了。
传说万剑洲是上古时期,那个最强的人族剑仙一剑砍空了,割裂了大地,这才形成了万剑洲。
也就是那时起万剑洲剑道气运极其浓厚,剑修辈出。
“江公子虽然为剑修,但有儒士风雅,定还记得君子三戒吧?”
当江临走神之时,甄闲开口道。
江临白了他一眼:“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及其老也,血气既衰,戒之在得。”
“怎么,你犯了哪个?”
“第一个与第二个。”
“也是,你还年轻,第三个也犯不了。”
甄闲摇了摇头,开始讲述着他的故事:
“在年轻时,我遇到了一个姑娘。
她的名字叫苏芳。
她长得好看又善良。
有一双水灵灵的美丽大眼睛。
那辫子粗又长。
那天她问我书本学问,她的手帕给我擦汗,真的很香。
记忆之中,她活泼可爱,小小的辫子轻轻地**。
不知不觉,待我反应过来,她已经入了我的心房。
可是在我心中,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我沉迷于学习无法自拔,只能将那美好轻轻的埋葬。
对自己的心扉打了烊。
可是在她离开儒家学宫的那一天,她问着我学问。
我和她便来到了小河旁。
她从没流过的泪水。
随着小河淌。
今生今世我不忘怀。
谢谢她给过我的温柔。
伴我度过那个一个个的夏夜。
多少次我回回头看看走过的路。
衷心祝福那善良的姑娘。”
在心中已经是唱出声的江临听到甄闲的声音戛然而止,转过头,从储物袋中甄闲倒了杯酒:“然后呢?”
“然后啊……”
甄闲将手中的酒酿一饮而尽。
“我本以为自己能够忘了她,可是我却高估了,每天当我闲下来的时候,我的脑海中就是她。
直到三年后,北鸣王朝的大将军府送来了一封信,她在信上说她要出嫁了。
那一天我整整醉了一宿,三番五次想要下山,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卖出院子一步。
在那之后又过了五年,那是北瀚王朝的三皇子听说请了修士助阵,要夺得皇位,我便主动接受了监察之责前往了北鸣王朝。
其实那算什么监察,我自己都骗不了自己,那不过是我想要去见她的一个借口而已。
当她第一次来梧桐书院,我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是犯了色戒。”
再饮了一碗酒,甄闲继续道,此时江临已经把酒碗换成了酒坛。
古酒不容易醉人,但是却容易掏心。
“不过当我三个月后赶到将军府的时候,那已经是一片火光。
凡人终究是难以抵挡修士。
将军府已经是家破人亡,在满是尸体的将军府中,我看到了自刎以保自己清白的她。
而也就是在那一晚,我冲进了三皇子府上,将他雇佣的修士杀了个一干二净。
最后,连同身为凡人的三皇子都没放过,当他死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竟然还觉得过于便宜他了。
这时,我知道,我犯了‘戒之在斗’。
大皇子和三皇子全部死后,唯一存活下来的便是那未满十一岁的八皇子,他顺利登上了皇位。
不过也已经是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北鸣王朝稳定,清点那一晚将军府所有失去的人物之时,我才知道,她还有一个女儿。
而将军府并没有她女儿的尸体。
这个时候,我的人生中才燃起一道烛火。
最后,在北鸣王朝的搜寻之下,在一个寒冬,我找到了那时将军府的一个奴仆,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小脸懂得通红的四岁女孩,名为红琴。”
“那她为什么会和剑宗扯上关系?”
“那时我原本是想着让将军府老仆人带着她隐匿闹市,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那个老仆人见我是她家小姐故人,将红琴交给我之后便散掉了最后一口气。
带着红琴,我与她在尘世生活了2年,直到梧桐书院终于是知道了我的事情,而且是忍无可忍了,要来捉拿我。”
转过头,江临问道:“为什么不将她带回书院?”
听着江临的话,甄闲只是摇了摇头。
“我知道了。”江临轻轻一叹,“不只是你师父不让,怕她扰乱了你修行之心,更是因为你自己,你不想带她回去。”
“是的。”
甄闲轻抚这墨盘。
“不过是2年而已,才不过十岁的她小脸才刚刚冒尖,便与她母亲有了四五分相似,那愧疚感以及自责不停地折磨着我,再这么下去,我怕自己会将入魔。
幸好的是,当时剑宗的一名山峰长老刚好来到北鸣国挑选根骨,刚好红琴怀有剑骨,是一个天生修行剑道的好苗子。
梧桐州与万剑洲。
本以为此生不会再见了,这也是最好的结局,因为我杀了三皇子,虽然他勾结修士,已经不算是无辜,但他毕竟凡人,按规矩,我亦是回梧桐书院闭关思过。
没想到的是……”
甄闲抬起头,看着天空飞掠而去的白云,不知是哭还是笑。
“当我思过十年走出思省峰时,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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