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夏以酲不会做饭,当初交往的时候都是习隽野做,从来没见过小少爷下厨房。
这会儿夏以酲站在厨房里烧水、切菜、和佐料,冰箱里塞满各种食材,一看就是经常下厨的。
习隽野站在门口看着夏以酲来回忙碌,平直的嘴角微微勾起,面容柔和不少。
夏以酲住了两碗素面,放了一点香油,撒上葱花,卖相和味道都很好。
习隽野埋头吃得很香,头顶柔和的光线落在男人的头顶,鼻梁高挺,眉骨深邃,后面发旋儿都显得可爱。
“你怎么不吃?”习隽野抬眸问,“不是饿了?”
“吃着呢,”夏以酲为了保持身材晚上不吃东西的,更何况现在都八九点了,象征性地嘬了两口面,问他,“好吃吗?”
习隽野点头,“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夏以酲:“忘了,一个人住,总要学会这些东西。”
习隽野舔了舔唇,理智告诉他不应该问这些私人的问题,可又忍不住。
他用筷子拨弄碗里的面条,低声问,“……一直一个人?”
说完又觉得太突兀、指向型太明显,补充一句:“没有室友了?”
夏以酲哼笑一声,“想什么呢?我都买工作室了,还要什么室友啊?我房子是我自己的,当然我自己住了。这些年忙着拼事业,每天两点一线的,我倒是想请个保姆,太浪费了。”
习隽野嗯了一声,心情又好了几分,可想到重逢时和夏以酲并肩一起的唐元安,心情又降下去,“那……”
夏以酲:“嗯?什么?”
“……没什么。”习隽野低头吃面。
他们早已不是能互相打探隐私的关系了,分开五年,就算这期间有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交往也好、上床也罢,只要夏以酲幸福就行。
以夏以酲的条件,只要不适合自己在一起,和谁都会幸福的。
习隽野再次沉默,每一口面都吃得很珍惜。
“那你呢?”夏以酲没有追问,而是接着习隽野的话问下去,“怎么不在南都市,跑来宁安市了?”
习隽野:“这边工资高。”
“……”夏以酲眨眼。
“我要还房贷。”习隽野说。
夏以酲挑眉:“你也买房了?在哪儿?”
习隽野:“南都市。”
夏以酲不理解:“那你在这里住哪儿?”
习隽野:“租房。”
夏以酲:“……”
买了房子不住,跑到其他城市租房……这是什么操作?
虽然这里工资是高一些,但是买来的房子不住有什么意义?还给自己添加压力。
“那房子呢?”夏以酲问。
他想问那些花。
“空着的,”习隽野像是知道夏以酲想问什么,抬眸道,“那些花,齐若哲和沫沫会定期帮我打理。它们长得很好,和你走之前一样。”
明明是很平静的眼神,夏以酲的心跳却漏了一拍,低头吃面,掩盖无措。
习隽野吃得很快,连汤都喝干净,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等着夏以酲吃完洗碗。
夏以酲自然不会让习隽野洗碗的,他的面条没吃完,端着两个碗进了厨房,让习隽野坐在沙发上,回屋用吹风机把习隽野的衣服吹干。
夏以酲是个很精致的人,自然会打扮屋子,精致的小物件儿摆在电视柜上,落地灯的光调至中档,让屋内处于柔和的氛围感中,落地窗前的榻榻米上放着单人的懒人沙发,旁边是一些台本稿子。
大雨落在屋檐噼里啪啦的,外面疾风骤雨,屋内平静温馨。
习隽野坐在沙发上听着房间里吹风机的声音,混杂着外面的雨声,内心前所未有的平和, 脑袋的疼痛头一次在没有吃药的情况下得到缓解,久违的困意涌上来。
夏以酲把习隽野的衣服吹干,出来看到沙发上躺着的人愣了愣,放轻脚步走过去。
习隽野躺在沙发上睡得很沉, 一半脸颊陷入柔软的靠枕里,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地垂在额间,没了严肃和正经, 看上去柔和些许,和大学时期的样子重叠。
他睡着时都眉心紧蹙,仿佛心里堆积着什么烦心事。
夏以酲抱着衬衫蹲在沙发边注视着男人,伸手抚上习隽野紧蹙的眉心, 一下下轻抹着,想把褶皱抚平。
他睡得太沉了,肉眼可见的疲惫和放松, 被夏以酲摸脸都不知道,呼吸均匀平缓。
夏以酲贪恋地看着习隽野的面容, 手指缓缓下移, 摸过山根和鼻梁,最后落在薄唇上。
“习隽野……”夏以酲喃喃地轻唤。
沙发上人没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夏以酲抿了抿唇,屏住呼吸凑过去,鼻尖挨上鼻尖,又小声喊了一句:“习隽野……”
习隽野依旧没有反应,屋内静悄悄的,夏以酲听到自己的心跳。
落在习隽野唇上的手指移开,被两片唇瓣取而代之。
———很轻的一下,犹如蜻蜓点水,一瞬即分。
夏以酲呼吸乱了,抿紧唇,瞪大眼睛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人,生怕惊扰了对方,像个做坏事的小偷。
习隽野没有动,呼吸也是平和的,眼睫搭在眼睑上, 面部棱角分明, 深邃立体, 犹如雕塑般完美。
五年前,夏以酲喜欢上这个直男一部分是因为受到了照顾, 另一方面就是他的脸足够帅气。
五年后习隽野更帅了,只是看着就让夏以酲怦然心动。
夏以酲的嘴唇麻麻痒痒的,呼吸有些乱,见对方没反应,屏住呼吸又凑过去贴上习隽野的嘴唇。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对,但忍不住。
浅尝辄止的吻缄默地传递着这些年的思念和不甘。
夏以酲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 看着近在咫尺的睡颜,脸颊边烫, 紧张又忐忑得攥紧手里的衣服,平整的衬衫变得皱巴巴的。
几十秒后,夏以酲松开习隽野的唇,分开时习惯性地咬了一下男人的唇瓣,眼睛微红。
“习隽野……”他用气音说话, 有些哽咽,“我好想你。”
夏以酲的嗓子发哑,说到最后只有嘴唇在动,鼻息湿润, 抚摸习隽野脸颊的手在发颤。
他想到什么, 看了一眼熟睡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把习隽野的胳膊袖子卷起来, 一条狰狞可怖的疤痕彻底暴露在夏以酲的视线中。
从手腕到手肘,十多厘米长,从缝合的样子来看就能多少猜到当时是多深的程度。
夏以酲怔怔地看着这条疤,眼泪就这么掉下来,落在手臂的伤口上。
他死死咬着唇,生怕泄露出哭腔, 颤抖的指尖不敢去摸疤痕,生怕让习隽野疼痛, 只敢在伤口旁边的皮肤摸一摸。
这么长的伤口,得有多疼?得流多少血?
夏以酲心如刀割,眼中蓄起的泪水模糊视线,看着沉睡的男人,哭得无声又崩溃。
雨一直在下,习隽野没有转醒的样子,夏以酲哭了十多分钟终于稳住情绪,把沙发另一边的小毯子拿过来盖在习隽野的身上。
他红着眼睛抱着留下男人气息的衬衫,坐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习隽野,普通的白色衬衫被他紧紧攥在胸口,像是藏着珍宝一样生怕被人夺去。
过了许久, 夏以酲看了一眼时间,考虑到明天的工作,起身去洗漱。
白衬衫跟着他进屋,直到看到**的那件旧的,夏以酲才反应过来手里这件是习隽野之前脱下来的。
习隽野是直男,用的洗衣液是最基本的,没有花里胡哨的香气, 是干净的皂角香, 和记忆中味道一样。
夏以酲舍不得放下。
五年前偷偷带出来的那件衬衫已经完全没有味道了,现在手里这件对他来说是很大的**。
夏以酲站在房间门口,望向沙发上熟睡的人,像个瘾君子一样把脸埋进衣服里,深深地呼吸着。
作者有话说:
前面有加更章,别看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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