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玩笑】

习隽野有早课,出门时沙发上的人还在熟睡,舒颜膏贵是贵,可效果也是真的好,一晚上而已,脖子和下巴的红痕已经淡了许多。

夏以酲的作息一向得睡到中午,这会儿正是睡梦香甜的时候,侧躺在沙发上怀里抱着靠枕,被子掉在地上,衣服下摆卷到腰际,露出精巧的腰窝,短裤也很宽松,能从腿根看到里面白色的**。

习隽野的眸色暗了几分,不免有些气恼。

明知道治安不好,才被变态入门恐过,就露出这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就这种防备心还想搬出去住?

他本想直接离去的,走到半道又折回来,把夏以酲的衣服拉下来,又将地上的凉被捡起来盖好。

“嗯……”轻缓的动静还是把夏以酲弄醒了,他揉了揉眼,懵懂地看着俯在上方的人,“几点了……”

“七点十五。”

夏以酲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问:“你在干什么?趁我睡觉,不安好心?”

经过昨晚的交谈,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加上习隽野帮了他这几次,夏以酲的语气不自觉的软了一些,带着苏醒后微哑,听上去糯糯的。

“……”习隽野直起身子,眼神有些闪烁,漠然道:“你眼角有个眼屎,丑到我了。”

“!!!”夏以酲这么精致的人是决不允许眼屎的存在,肉眼可见的全脸变红,又羞又臊,来不及回房间拿镜子,拿起手机的摄像头对着自己。

———怎么会有眼屎,靠,睡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揉眼睛,怎么会有的。

镜头里夏以酲的脸只是有点肿而已,不影响美貌,眼角空空,哪有什么眼屎。

一回头,习隽野嘴角来不及收回去的笑意被夏以酲看个正着。

“臭直男! ”夏以酲能恼羞成怒,顺手拿起靠枕狠狠砸过去,“你混蛋啊!这是能开玩笑的事儿吗!”

习隽野闪躲,“怎么不是?就你们gay矫情,拉屎抠脚人之常情, 还是说同性恋不能有眼屎啊?”

“你闭嘴!”夏以酲气得脸颊通红,“粗鲁!低俗!”

习隽野挺乐意看夏以酲炸毛的,也不还手,身高差让夏以酲吃亏,臭直男人高腿长的,抓着他的手腕一用力什么就做不了了。

“你放手!”夏以酲使劲儿挣扎,想踹他,“有本事单挑!”

“挑啊,”习隽野居高临下地看着人,“这不是挑着呢?力气跟小鸡仔一样,还要单挑?”

夏以酲用脑袋去撞他,“谁弱鸡了!你个臭直男烦死了!”

习隽野捏着夏以酲的手更加用力,勾起唇角嘲讽,“你可真会恶人先告状,谁先打人的?还不允许我自保了?”

夏以酲挣扎的动作停住,吃痛地低吟一声,前一秒气焰高涨的人立刻软下来,抽泣着欲哭不哭的模样,“你干什么嘛,疼死了……”

习隽野一愣,下意识地松手,“我没多用力……”

“啪!”清脆的一巴掌在客厅里响起。

———不是耳光,扇的脖子。

习隽野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脖子上火辣辣的,可见是用了全力。

“兵不厌诈,”夏以酲后退一步,神色得意, “我才不会每次让你欺负。”

“……”明明被打了,可习隽野瞧着夏以酲洋洋自得的骄傲模样,心里痒痒的,像喵爪踩/奶似的,酥痒的同时有一种饱胀感。

习隽野摸了摸脖子,挑眉道:“我欺负你?”

“……你干嘛……”夏以酲感觉到不对,往后退了退,“你不是一直在欺负我吗!喷消毒水,赶我走,说我恶心、说我娘,还……”

夏以酲越说越小声,不甘地嘀咕着,“打我屁股……”

这么一说, 习隽野倒是想起来了。

“我记得,上次被打屁股的时候,还把我踹下了床。”习隽野不紧不慢地说,“我这人脾气不好,还睚眦必报。”

夏以酲心慌,继续后退, 跌坐到沙发上,拿着靠枕色厉内荏地说,“我警告你,别乱来啊,我马上就要走了,咱们好聚好散,井水不犯河……啊!”

夏以酲话还没说完,就被习隽野摁在沙发上,抬起手作势要打屁股。

“你放开我!你这是用强,我要去警察局告你,你要被浸猪笼的!”上次被打的羞耻感还记忆犹新,夏以酲蹬着腿,拼了老命誓死不从, 脏话、胡话一个劲儿地往外冒,“习隽野,你混蛋!你傻逼!我操你大爷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再打我,我……我就……”

习隽野一条腿跪在沙发上,虚虚地压着人,根本没用力,只是一个俯身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他扑腾,“你就怎样?”

“我……我就……”夏以酲找不到能威胁的东西,用枕头捂着腰臀, 怒瞪道,“我就把你和男人睡觉的事情发在你们学校论坛!”

习隽野没否认和男人睡觉的事情:“你知道我的学校?”

“知道!”夏以酲眼尾绯红,“你在医院陪我输液的时候,我看到你设计图上的logo。”

习隽野讥讽道:“哦 ,还知道看logo呢,是不笨。”

“你——!”夏以酲气结,见习隽野不以为然的样子以为他不在乎,委屈巴巴地问,“那……那你要怎么样嘛。”

“而且那件事都过去好久了,本来也是你先动手的。”

“我当时被下药了,又生病,你翻旧账有意思吗?”

“……”习隽野顿悟过来———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起个大早是为了去学校,结果在这跟娘娘腔纠缠,浪费时间,图什么?有什么意义?

习隽野自上而下地看着夏以酲因为羞恼而酡红的脸颊,眼睛湿漉漉的,还张嘴喘气,像他真做了什么一样。

没等习隽野推开,沙发上的手机振动起来。

夏以酲伸手去拿手机,划开接听键,一个稳重的男声顺着听筒传出来,“是小夏吧?抱歉打扰你,我们昨天约好今天带你看房,十点可以吗?我下午有个突发事情,怕来不及。”

他们离得近,男人话也清清楚楚地落在习隽野的耳朵里。

这让夏以酲要搬走的真实感更重了几分。

习隽野沉默地站身子,去拿落在一旁的书包和电脑。

夏以酲看了他两眼,对对方说:“嗯,好的……那我们还是直接约在小区门口见吧?行……麻烦您了。”

电话挂断, 那头习隽野走到玄关处开了门。

“哎……”夏以酲有些无措地叫住他,“你要走了?”

习隽野嗯了一声,手握着把手,低低地说,“刚刚开玩笑的,不是想动真格。”

“我知道。”夏以酲摩挲着手腕,还残留着青年炽热的温度。

以习隽野的力气,如果他像以前想动真格,他就被摁在地上无力反抗了。

毕竟是发生过点事儿的关系,比舍友更亲密又比炮友更生疏。

他们的关系无法定义, 就连心平气和地做朋友都怪怪的,以至于在分别之际,一句再见都说不出口。

习隽野站在门口没走,夏以酲注视着他背影,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咔哒”,房门关上,习隽野站在楼道里,一下下摩擦着指腹, 似乎在挽留这份细腻触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朝阳通过菱形的墙洞落在地面,将走道里阴潮的气息尽数除去。

习隽野缓缓下楼,沉闷的脚步声回**楼梯间。

———也不算全然没有意义。

最后一面,偷来时间,多待一会儿就少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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