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还在收拾飞机爆炸后的残局, 就隐隐听到贺洲不停地在他耳边喊他,还一声比一声急。
关雎莫名一愣:他没感觉到发生什么事了啊!那狗男人这么着急忙慌地喊他醒来干嘛?赶紧加快步伐地把沈家那些人的残魂碎魄都给清理炼化完,然后迅速回到了身体里。
但一回来,还没来得及睁眼就感觉到突然有温热的柔软覆盖在他的唇上, 关雎惊得猛地睁开眼, 然后就跟近在咫尺的贺洲四目相对, 惊得他猛地伸手推开贺洲,“耍流氓啊你?!”
贺洲却松了一口起地笑道,“睡美人吗你?还非得要亲亲才肯醒来。”
关雎:“喊我醒来干嘛?不是说了不要吵我让我睡到自然醒吗?!你干嘛让我连睡个觉都不安生!”
贺洲却不介意地笑笑, “还行, 起床气不是很大。”
关雎有点为之气结,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喊我醒来到底干嘛?!”
贺洲去打了热水来给他擦手擦脸,“刚医生来通知要去做检查了, 我唤你半天都不见你醒,而且你体温又严重偏低。”
所以他就有点急了,都差点叫急救了。
关雎:“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嘛, 我睡觉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的,没有问题的。我这叫节能环保。”
正在给他擦脸的贺洲失笑地点了点他的鼻子, “那以后睡觉我给你暖被窝, 我火气足,保证你不会久睡不暖。”
关雎当即就:“……”
他醒来没几分钟,都不知道无语多少次了。
尤其是,这狗男人怎么没事又撩他?!
关雎想了想, 觉得这事儿实在是不能拖了, 就非常认真严肃地说道, “我正经跟你申明澄清一件事:以前我们俩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咱们真的就是在去年四月份我搭你车回京的路上才认识的, 在那之前真的见都没见过,所以你别误会了行么?”
贺洲给他擦到脖子里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那孩子是怎么来的?”
关雎顿时心头一梗,想说孩子跟他没关系吧,但以后要是被贺洲查到他也是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那就更解释不清楚了。
所以关雎干脆也懒得撒谎了,“我们虽然都是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但真的不是正常意义上那种生育出来的。这个事情,等以后寻到适当的时机,我再跟你解释行吗?”
贺洲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下,然后垂下眼帘继续给他擦拭,“好。”
关雎松了口气:艾玛,总算解释清楚了。
可他这一口气还没松完,贺洲就眼也不抬地说,“就算以前没关系,不代表现在没关系。”
关雎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什、什么意思?”
贺洲把给他擦好手脸的毛巾搁回水盆里,然后俯身凑近他,对着他的唇亲了他一下,“那这个呢?也没关系吗?”
关雎都被他突然亲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们之间这样「亲」过,“那之前和刚刚都是你突然偷亲我的呀,是你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自然不算!”
“不算?”贺洲危险地眯了眼下,突然又压下来,把唇压在他的唇上,鼻子抵着鼻子,眼睛十分近距离地看着他,好像在说:这个也不算吗?
当即,鼻息交缠、热度交换。
关雎顿时惊得睁大眼睛,看在近在咫尺的贺洲眼睛,感觉整个人瞬间陷进了他这深深的幽暗里一样,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都快转不动了,无意识地开口,“我……”
谁知这一开口,本就压在他唇上的贺洲唇瓣就落在了他的嘴里——
瞬时,两人都浑身一震。
贺洲眼睫一颤,直直地看着他观察着他的反应,嘴下开始轻轻地碾磨、吸吮,一点点地试图朝更深处进军……
关雎感觉瞬间就被贺洲夺去了呼吸一般,鼻腔嘴里全是他的气息和热度,特别是贺洲眼睛还一直直直地看着他眼睛不眨眼。
关雎被他那充满侵略性的目光看得脸红心跳,尤其彼此间鼻息交缠、热度交换,冲击他都有点晕乎乎的,有些招架不住地闭上了眼。
贺洲则以为他这是表示默认接受,也闭上了眼,终于放心大胆地撬开了他的唇齿**。
关雎的手渐渐抓紧了床单,然后又缓缓地逐渐松开来,最后在贺洲的热情邀请下,不由地攀上了他的肩膀、搂住了他的脖子跟他舌尖共舞。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都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贺洲看着他水润润的双眼,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他有些红肿的嘴唇,帮他清理着嘴边的水渍,声音暗哑有些气息不稳地问,“这个算不算?”
关雎当即被他问得脸有些红,“我是说、我是说以前不算……”
毕竟他刚刚都回应了,可不是贺洲单方面地亲他。
贺洲眼底泛起笑意,用鼻子亲昵蹭了蹭他的鼻子,“终于肯认账了小赖皮?”
“我哪有赖皮?”没有的事关雎可不认账,“我赖什么皮了?”
贺洲轻笑地亲了亲他,“赖皮这个没关系。”
关雎:“……”
当即有些心虚地道,“我是说以前,以前咱们确实没关系啊!是你一直误会,要是我一直放任你误会的话,那不是在欺骗你感情吗?”
贺洲却不觉得,“我是失忆又不是失智,我现在头脑很清醒,有非常清晰正确的感情认知。不管我们以前有没有关系,都不会影响我现在。所以你不必纠结于以前,明白了?”
关雎被他这种隐晦表白的话给说得有些面红耳赤,眼神隐隐有些害羞地不太敢直视他,但还强壮镇定地装成老司机淡然问,“那、那现在你算是我男朋友了?”
说老实话,其实他现在都有点懵:亲过了,应该算男朋友了吧?
贺洲听见他那句男朋友心尖尖一颤,温柔地吻了吻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唇,“我觉得,等你好了咱们去领个证比较合适。毕竟孩子都那么大了,要是被上面发现,我可是要吃处分的。”
关雎当即一瞪眼,他都还没有从突然有了男朋友这件事中反应过来呢,贺洲居然都飞奔到领证去了?坐火箭都没有这么快吧?
“我怀疑你在卖惨装可怜,好得寸进尺。”
贺洲笑,他发现关雎在这方面似乎有点单纯,故意逗他,“我说的是事实不是吗?反正早晚都要领的,那早点领了免得我吃处分不好吗?”
关雎顿时语塞:他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
可一步到位的进度是不是太快了点?这让他接受得有些茫然,“可、可我还没到法定年龄呢你个禽兽!就想把我叼回家!我今年才21!”
贺洲看着他那急得不知所措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俯在他颈边乐不可支地好一顿笑,“是谁说自己的心理年龄都好几万岁了?”
被取笑的关雎顿时有些恼羞成怒,没好气地一把揉乱他的头发,“滚蛋吧你个老六!”
贺洲笑盈盈地抬起头来,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抚了抚他的鬓角,“那等明年你年龄到了,咱们就去把证领了好吗?孩子明年也该上幼儿园了,不能连双亲户口都没有。”
说起这个,关雎顿时撇嘴道,“孩子不是上了你家户口了嘛?”
瞧贺家那急哄哄地给孩子拽到他家户口上的样子,好像生怕他会抢了他们家的孩子一样。
贺洲解释,“现在只是在我爸妈的名下,只有等咱们俩领证了,咱们一家三口才能另置一个户口,那样孩子才能算是光明正大的。咱们不能让他资料里有瑕疵不是吗?不能让他受着委屈。”
他其实最想要的,是跟关雎在一个户口本上。
“明年?”关雎想了想,也不是不能接受,花一年时间来巩固稳定感情也好,“那明年再说吧。”
贺洲顿时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脸,“再说什么再说,你是不是还想着赖皮?”
“没啊!”关雎倒没想过再变卦,“我这不是想着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世间的事瞬息万变的,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咱们没必要给彼此套个枷锁。”
“可我想套这个枷锁。”贺洲捧起来他的脸,认真地说道,“咱们都不要变好吗?”
关雎看他认真的眼神下隐隐藏着紧张和不安,心下一软地道,“行行行!”
他可以答应陪贺洲一辈子,毕竟,他还挺满意贺洲这个对象的。要是能一直满意下去,他走的时候就把贺洲也带走。
得了承诺,贺洲高兴地吻了吻关雎的眼睛,然后顺着鼻脊亲了亲鼻子,最后落到了嘴唇上。
本来只是想蜻蜓点水地温存一下的,但两人的唇像是对彼此有粘性一样,一触碰到就有点难舍难分了,最后就又越吻越深了。
不过这次两人倒是没吻多久,就被门口的敲门声打断,是关雎的主治医生笑盈盈地看着同时扭头看过来的两人,“我倒是不想打扰你们,可机器都开了,该去做检查了。”
贺洲和关雎闻言,赶紧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分开。
贺洲起身时,迅速地给关雎擦了擦嘴角水渍、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衣领,还给他掖了掖被子,然后动作熟练且麻利地收起他身上的设备。
原本还打算来帮忙的医生见此干脆悠闲地两手插兜,指挥着贺洲,“输液也可以暂时停了,回来再继续挂上就行。”
“哦,好的。”贺洲赶紧也把输液给小心地拔针了,然后就推着关雎的病床跟医生一起走出去,一路上低声细细地跟关雎讲解一会要做什么检查、要注意哪些事项、还安抚他不要紧张担心之类的……
那详细得简直比关雎的主治医生还清楚,这就让医生不由地笑侃道,“小两口感情挺好啊!”
之前被医生撞破在病房里亲热,现在又被调侃,贺洲自然难免有点赧然地笑了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反而有点高兴医生说他们是两口子。
倒是躺在病**的关雎似乎有点不知道害羞为何物,笑嘻嘻地道,“承您吉言!”
医生顿时失笑,伸手指了指关雎,“难怪你好得这么快,原来是爱情的力量。”
关雎俏皮地说道,“古人有云,有情饮水饱,我这好得快点算啥!”
实则不然,他只是见坑不到沈家钱,决定直接弄死他们就懒得再装了。不然,只会让真关心他的亲朋好友担心,破不了沈家的产。
医生顿时失笑不已,倒是少见关雎这么乐观的伤患,好像从来没有为自己的伤势难过低沉过。
贺洲也眉眼温柔含笑地看着关雎,他就是喜欢关雎这么明媚活泼的性子,像个小太阳一样,浑身都是正能量,让人觉得生活都美好了。
思及此,俯身推着病床的贺洲借着姿势,悄悄地握住了关雎被子底下的手。
关雎冲他眨眨眼,然后借着被子的遮挡,手指俏皮地钻进了他的指间缝隙里,跟他十指相扣了。
一旁被强制喂了一嘴狗粮的医生眼角微抽,只好假装看不见。
待做完检查,赶紧把两个眼神黏糊在一起的人赶走了,来个眼不见为净,太糟心了,显得他的单身狗都不香了。
回了病房,贺洲把关雎给安顿好,摸了摸他的肚子问,“饿了没?想吃什么?”
关雎挑眉,“我还有得选吗?”
“当然。”贺洲点头,“我妈一直让我问你想吃啥,让你千万不要客气。再加上你需要忌口的食物没那么多了,你可以多点要求。”
关雎当即没劲了,“怎么好意思老让你妈忙活,要是你给我做、我就不客气了。”
贺洲笑,有些抱歉地道,“我不会做饭。”
可关雎记得,“那我上次见你做烧烤还不错啊!”
“那是以前在野外训练时被迫学成的。”贺洲解释道,“厨艺方面,我也只会那个。你要是喜欢,改天我抽时间去学。”
关雎立马想都没想地摆手,“那还是算了。”
厨艺这东西除非是自己喜欢,特意为了别的原因去学没必要。
贺洲不置可否地笑笑,倒没说不去学,只是拿起手机问,“那你想吃什么?我跟我妈说,这个时候家里差不多开始做饭了。反正是顺便的,你不用觉得麻烦人,我也要吃呢。”
更何况,他不觉得他妈给重伤在床的儿媳妇做个饭有什么过分的。最重要的是,他妈也乐意啊!成天就琢磨着弄点什么东西给关雎好好补补。
关雎闻言就说道,“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都行。”
“好。”贺洲就起身去一旁的窗边打电话了。
关雎歪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有些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这就是他男朋友了?他莫名其妙地就有对象了?真是顺利地有些诡异。
迷迷糊糊的关雎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贺洲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拐骗了他?!
不过对于这种关系的转变,关雎虽然觉得有点突然,但似乎又有点理所当然。
毕竟他跟贺洲自认识以来,确实是日渐熟悉到亲近起来的,感情也算是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水到渠成的。
尤其是他住院的这段时间,贺洲完完全全尽到了一个伴侣的责任。虽然,这可能是孩子的乌龙给造成的。
可如果只是责任,贺洲完全可以请十个八个护工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根本用不着他从那么忙碌的工作里挤出时间来亲自照顾、事事亲为。
而他如果真要拒绝贺洲的话,其实也不是拒绝不了。大概,是他潜意识里和感情上,也接受和放纵了贺洲对他的靠近。
所以在这期间的相处过程中,他确实不自觉地跟贺洲亲近甚至亲密起来,现在就连贺洲帮他擦身接尿都不会不自在了,自然得都有点老夫老夫的感觉了。
因此,对于贺洲突然变成他男朋友这件事,他接受得好像都没有什么障碍。
那这男朋友,有就有吧。
反正感觉也不坏。
关雎良好地消化完这件事,电话就响了,拿起手机一看,是石南。
他这个时候找他干嘛?关雎不解地接起电话,刚想问他啥事,却不料对面就传来石南急吼吼的激动声音,“关哥!沈家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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