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次日，凰颐真的来了，带了不少吃的，竟都是我喜欢的食物，也带来了赤血珠。

赤血珠是一颗普通的红色珠子，散发出暖暖的气流包绕周身，本来冷得裹着皮裘，抱着暖炉的我，现在竟热得流汗。

凰颐得到了水晶曼陀罗，那是央国一种特殊的植物，本是白色的花朵，摘下之后变得晶莹剔透，像水晶一般，永不衰败，整个央国只有一株，十年方开一朵，若将它放置到封闭的水晶棺中，可保尸身永不毁坏。

换了身衣服，红色的布袍，黑色而简单的花纹，不知道为何，脑海中闪过欧阳冷的身影，就挑了这张扬的颜色。

“是谢一来给雪国皇帝治病的？”看着一桌子的美食，犹豫着该从何下手。

“不是！是谢一的传人！”碧拿过我面前的酒壶。

“也是！谢一那把老骨头，肯定来不了雪国了！是无双悠然吧？”我无奈的看着碧手中的酒壶，不过是十度以下的酒，应不会伤身吧！

“是！”

“有好几年没见他了！不知道还是不是那副小野人模样！”吞下一颗椒果，甜中带着辣的果子让我红了脸，夺过正在发呆的碧手中的酒壶，灌下一大口红白酿，这才缓过来。

“病又加重了！别喝酒，会伤身！”碧没再拿我手中的酒壶，只看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我。

“我想见见他！”

“好！等主人病好之后。”

“让悠然替我医病岂不是更好！”

“他还没出皇宫！”

“那便等他出来再说!”

又吞下一颗椒果，歪在躺椅上，让那辣味弥漫在口中，直到流出了眼泪，才喝上一口红白酿。

“碧！我想冷了！”

“主人该以身体为重！”

“碧！以后别叫我主人了！否则我就叫你宫主！”

“……”碧没有回话。

“我困了！”有些不耐，心中愈加烦躁。

碧为我盖上被子，片刻之后，竟真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听到了碧的叹息，以及他轻轻的唤我“轻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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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颐！可以陪我去逛逛街嘛？”自从上次凰颐和碧的窃窃私语被我偷听之后，她就成了我这一方小院的常客。

“轻玉相邀，小王怎敢不从！”凰颐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眸看向我，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本以为该是极凌厉的女子，竟出奇的容易相处，没有王爷的架子，和她说话不用敬语她也不计较，在我的小院中，她除了和碧说说话，就是看书，要么抚琴，每次来都带些我喜欢吃的食物。

碧和她可以交谈许久，而且话都不少，从他们交谈的话语中得知，他们的交情是从童年开始的，那是碧随欧阳冷首次到雪国的时候。

雪国是极繁华的，由于雪域的阻隔，没有外国的入侵，除了气候，以及女子为尊外，竟和央国有着出乎意料的相似。

“大家看看！这是央国送来的男子，而且是富家子弟，若喜欢有女子气概的男子，可别错过噢！”

“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能歌善舞的泺国男子！英勇的乔国男子！~”

“……”奴隶市场的叫卖声让我有些晕眩。

我看着被叫卖的奴隶，有沮丧的，有悲伤的，有呆滞的，无一不是被磨去了尊严的，眼光扫过一个无人叫卖的摊位，一个瘦小的男孩吸引了我，本来要拖着凰颐离开的我驻足在那摊位前。

“小丁！”

“无双公子？”男孩抬眸，眼中是满满的惊讶，过后便是浓郁的忧伤，和淡淡的愧疚。

“啪！~”一条鞭子抽在小丁身上，小丁颤抖着缩了缩身子，不敢再言语。

我朝拿鞭子那个女人看去，她打量了我和凰颐两眼以后，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

“小姐！公子！可是要买奴隶？”

凰颐只是静静的看着周围，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仿佛一尊冷眼看世界的石像，无可否认，她和碧竟出奇的相似。

“我要买他！”我指了指小丁。

那女子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瞬间又堆起了笑容，指向一边，“那个男孩不单卖！太瘦小不值钱，不过呢！只要买了这个！那个男孩就送给公子了！”

顺着那女人的手看去，一个脖子被铁链栓着的男子正恶狠狠的看着那女人，全身都是伤痕，衣服凌乱，头发乱糟糟的，胡渣覆盖在脸上，我从他的眸中看到了尊严。

“好！”我冷静的说完之后，朝凰颐看去，“找她拿钱就可以了！”

凰颐听了我的话，淡淡的笑了笑，低声和那女子说了几句话，那女子的脸色变得灰白，片刻之后，解下了柱子上的铁链，恭敬的递给我。

“把他脖子上的铁链解开吧！”这条铁链碍眼极了。

“啊？”那女人似乎很惊讶，给了我一枚钥匙，“公子自己回去打开吧！否则闹出什么事可不好！”说完之后退了回去。

小丁低垂着头站在我身后，不发一言。

路上我手中拿着铁链，看着那狼狈而凶狠的男子，摇摇手中的钥匙，“等我回去了，再放开你！可好？”

回答我的是他那狠狠的一瞪，我无奈的耸耸肩膀。

拿出一张千两银票递给小丁，“小丁！我知道你还有病重的娘要照顾！这些银子你拿回去，有个交代！”

“无双公子！小丁不能收，你在雪域救了小丁一命了，小丁还抛下你先离开了！”小丁含泪看着我，眼中是惊诧和愧疚。

“小丁！在雪域救你，不过是因为我不认识路！至于这钱，是要谢你的一水之恩！”我把钱塞到他手中，说道：“我们从此两不相欠了！”

说完这话，小丁紧紧的捏着银票，眼中的愧疚散去了许多。

“凰颐！你那有没有出雪国的？带上这小男孩吧！”

“嗯！你去凉依钱庄，报上凰颐二字就可！”凰颐淡淡的朝小丁说道。

看着离开的小丁，我朝凰颐神秘的笑了笑，“你和那女人说了什么？为什么买人不给钱都行？”

凰颐淡然的说道：“只问了问奴隶从哪运来的，有没有官府的证明，再让她看了看本王的令牌！”

“你这是徇私枉法！变相的收受贿赂！不过买东西不出钱！我喜欢！”我说着，一手拉着铁链，一手拉着凰颐的衣袖，朝我的小院走去。

凰颐那平淡的脸上是无奈的笑容，有着淡淡的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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