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羞愤】

自从夏以酲输液结束后,他们就没有太多的交集,夏以酲能感受到习隽野刻意的疏远和避开。

可是虽然打不着照面,但是夏以酲每天睡到中午起来,都能看到桌子上放着“吃剩”的早餐,有时候是豆浆油条和小笼包,有时候是牛奶鸡蛋和面包,或者小米粥。

说习隽野对他冷淡吧,可是每天的早餐算怎么回事?

说熟稔吧,偶尔晚上上厕所时遇到,又装不认识,脸色又冷又臭,像刚认识那会儿,特别是看到他穿各种奇装异服的时候。

有一次夏以酲穿着凹造型的半截小吊带裙从卧室里出来上厕所,正好和用完洗手间出来的习隽野打个了照面。

二人谁都没说话,擦肩而过时,习隽野的目光落在夏以酲盈盈一握的腰上。

那时候习隽野在电脑上做设计图,房间网络不好,就在客厅里做。

夏以酲回房间后传出了说话的声音,习隽野知道他开始直播了,每天晚上都是这个点儿。

大约一个小时后,房间门开了,夏以酲出来倒水喝,习隽野无意瞥了一眼,目光顿时黏在上面。

小裙子换掉了,穿着一件普通的T恤,可是下面是黑色的网状丝袜,贴在细长的腿上,随着夏以酲的走动,丝滑的质感无声的散发着**,冲击着视网膜。

习隽野大脑空白了一瞬,看到夏以酲朝他看过来才回过神,然后意识到自己的嘴巴微张———不用说,肯定是一副痴汉样。

他懊恼地摸了把脸,让自己的注意力回到作业上面。

夏以酲倒了水就回去了,里面再次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习隽野不想受到干扰,戴着耳机让自己集中精力。

估摸着又过了半小时,房门再次开了,夏以酲还穿着那条丝袜,拿着水壶去给阳台的花浇水,又去拿肥料施肥。

丝袜在余光里晃来晃去,习隽野想不注意到都难,忍无可忍地想骂人,一抬头却率先被夏以酲的脸吸引了。

他应该是在试用产品,化了哪些习隽野看不出来也说不出来,但比平时更好看、更精致,最重要的是他的嘴。

夏以酲的嘴本来就小,这会儿涂着唇蜜,粉粉嘟嘟的,呈现玻璃状,水润通透,像泛着水光的果冻,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习隽野想说什么也忘了,嗓子发干,当即咽了咽唾沫,喉结滚动。

夏以酲手里拿着水壶,见习隽野的眼神莫名羞赧,“你……你盯着我看干嘛啦!”

习隽野沉默了两秒,重重地合上电脑,一脸沉冷的离开。

一回房间,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你他妈算什么直男。

哪个直男会盯着男人看?

习隽野深吸一口气,按耐住体内燥乱的火花,把一切怪罪到黑丝上。

没有那个男人能对黑丝说不,不论男女,穿上都是一样的效果。

嗯,是这样。

习隽野给自己灌下冰水。

一定是这样。

第二天早上,习隽野又遇到了穿着裙子出来上厕所的夏以酲。

这条裙子虽然没有昨晚的黑丝性感,但是也是吊带款,胸前是蕾丝设计,若隐若现的能看到皮肤。

习隽野当即脸就黑了,这回先发制人:“你穿的这是什么?能不能有点羞耻心?”

“我在自己屋里还要什么羞耻心?”夏以酲被他吼得莫名其妙,见他脸色难看,唇舌反击,“你是我妈还是我爹?管天管地的,还管人家穿衣放屁?”

“你知道顾及舍友的感受吗?”习隽野咬牙说,“你如果是一个人租房,就算是不穿也没人管你。”

“你的什么感受?”夏以酲更加莫名其妙,“你不是直男吗?我穿什么对你来说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习隽野的视线在夏以酲平坦白嫩的小腹上滚了一圈儿,神色愠怒地越过他往房间走。

二人擦肩之,夏以酲低头解皮带,是细细的一条酒红色,皮扣不容易解,每次他都习惯提前松开,这样进厕所就能直接坐上。

就是这么一个低头的动作,夏以酲的余光瞥到了习隽野的裤裆,脚步一顿,难以置信转身看向青年,错愕道:“你有反应了?”

习隽野身形一僵,羞恼地迅速否认:“没有!别他妈瞎说八道!”

夏以酲愣愣的,像一只懵懂的小松鼠,自顾自地问:“你……是对着我才……?”

“放屁!”习隽野耳根透红滚烫,眼底闪过一丝难堪,“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作多情?这个年纪有点儿生理反应怎么了?”

夏以酲问:“你不是直男吗?直男的话,为什么会对着我有反应啊?”

“……”

夏以酲神色古怪,手搭在皮带上,保持着解扣的动作,看着习隽野红红绿绿的脸色,再想到他陪自己输液和留早餐的种种,脑子里钻出一个骇人的念头———

“习隽野,你是喜欢上我了吗?”

此话一出,习隽野的脸色更精彩了,瞳孔猛缩,莫大的羞辱席卷了他,前面还信誓旦旦的厌同,现在表现的种种让人误会,犹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脸上。

“放屁!”习隽野怒火滔天,俊脸涨成猪肝色,“谁他妈喜欢你了!你能不能别这么自恋!就你这样的娘娘腔,倒贴我都不要!”

若是放在以前,夏以酲早就炸了,抛弃礼仪教养开始对骂, 但这回他并没有恼,很平静地看着习隽野跳脚, 眨巴眨巴眼, 继续问:“那你不喜欢的我话……为什么每天给我买早餐?”

“那是吃剩下的!”

“那你为什么偷我**?”

“谁他妈偷了!”习隽野恨不得掐死夏以酲,气得句句爆粗,“都说了我没偷!你自己收不好**,别往我头上推!”

夏以酲最近总是找不到**,好几天他喜欢的性感**都莫名其妙不见了,这个屋子里除了他就是习隽野能够自由进出,加上之前他们又滚在一起做那档子事, 夏以酲自然而然地想到是被习隽野拿走的。

前几天夏以酲忍不住去问,别别扭扭的,也没说什么,只是如果真的是习隽野拿得,还给他就行了, 毕竟那是国外的一个牌子,是限量的,现在哪怕有钱也买不到了。

男人嘛,有点儿欲望没什么,拿着他的**那也说明他的魅力高。

夏以酲觉得自己给足了习隽野面子,可是习隽野却不领情,当时就骂他了, 说自己又不是变态,没事儿偷**干什么。

这傻逼直男还敢做不敢当,夏以酲瞧不起他,连带着好几天没吃他留的早餐。

可早餐还是一如既往地“留”,夏以酲单方面的“冷战”,并未造成任何结果。

夏以酲心里还是憋着气,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再次提起来。

谁料习隽野仍是不承认。

夏以酲也炸了,瞪着漂亮的杏眼,双手叉腰,“我怎么收不好**了!这个屋子里除了我,就剩你了!你对我有欲望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谁知道你拿去干什么事儿!喜欢我就直说嘛,怎么?觉得自己是直男丢面子?虚伪!”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习隽野呼吸粗重,气得头皮发麻,被夏以酲的牙尖嘴利攻击的节节退败,又或许是戳中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敏感神经,“我喜欢你?别逗了!我他妈就算去死也不会喜欢男人!”

———说得斩钉截铁,不知道是说给夏以酲的还是自己的。

“你不喜欢我的话,那你亲我干嘛!”

“我什么时候亲……”

两人气冲脑门儿,所有话都未经大脑脱口而出,习隽野的话却生生压在了喉咙里。

他没亲吗?

还他妈亲的不少。

酒吧的厕所里、浴室里还有趁着夏以酲生病昏睡时。

前者夏以酲都有记忆,但最后一个是习隽野打算死守的秘密,就连午夜梦回都不敢回忆起来的情不自禁。

那是夏以酲最后一天输完液的晚上,习隽野给夏澍荣补课回来,看到夏以酲的卧室亮着灯,他出于人道主义走过去看了看,结果又看到夏以酲躺在**睡着了,旁边放了一堆衣服,应该是整理到一半累着了,空调开的是二十五度。

习隽野很无语,觉得夏以酲真不愧是娇生惯养的少爷,还以为生病了有人照顾,病情刚好一点,又开始不盖被子,到时候病情加重,只会哭哭啼啼装可怜。

他走进去把熟睡的人塞进被子里,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正准备离开时,被窝里的人突然开始抽泣。

不知夏以酲梦到了什么,侧身蜷缩成一团,眼珠不安地转动,眼睫抖成蝴蝶的翅膀,水汽湿润。

习隽野的手指也被他拉着,没有安全感地放在胸口,像溺水人唯一的木桩,青年干燥炽热的温度给了他强烈的安全感,独自啜泣了一会儿后,慢慢平静下来,但是仍紧紧拉着习隽野的手,还无意识地放在了脸颊边。

青年炽热的手掌将夏以酲白嫩的脸颊捂热,红晕氲上皮肤,白里透红得很是好看。

习隽野居高临下地看了一会儿,动了动手指,指腹轻轻揉着夏以酲的脸蛋,细腻光滑的手感难以自持。

“嗯……”夏以酲舒服地蹭了蹭,小巧又红嫩的嘴唇微张,浅浅地呼吸了两口。

习隽野沉默地注视了好一会儿,深邃的眼眸越发的浓稠,晕着一团黑墨,暗藏云涌。

他在床边蹲下来,盯着夏以酲的嘴唇,犹如被蛊惑一样缓缓低头,距离一点点拉近,直到鼻息相交,一个平静和缓,一个紊乱颤抖。

时间仿佛静止,四片唇瓣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柔软的触感让习隽野的心脏狂跳,他没有闭眼,眼睛里是夏以酲安宁的睡颜。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长,又像是短短几秒,习隽野缓缓退开,一直屏住的呼吸终于得以松懈,大口大口地吸气,确认夏以酲没有醒来后,抽出手狼狈而逃。

这会儿夏以酲贸然提起接吻,然后习隽野心尖儿一跳,因为他不确定指的是哪一次。

是意乱情迷的冲动还是情不自禁地吸引?

习隽野理亏,像个蔫儿气的气球,顶着一张通红的脸,磕磕巴巴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夏以酲还在说:“你这种人最可气了,说自己是直男,又和男生做各种亲密的事情,用直男的借口,随时可以抽身,真不要脸,楚楚说了,你这种人应该被大卸八块的!”

“不喜欢我,还亲我、趁我睡觉又摸我脸,还在医院那么多人的地方!我都害臊!”

习隽野呼吸一滞:“你装睡?!那你还靠着我!”

“靠你怎么了!不让靠啊!”夏以酲嚷嚷,“你都亲我了、摸我了、蹭我了!我借你肩膀靠一下怎么了!还是说靠一下都有反应啊?”

“知道我是直男就离我远点!”习隽野跟舌头被烫似的,不似以前那样伶牙俐齿,说不过回房间。

夏以酲跟在后面,“直男?你哪里直男了?哪家的直男抱着男人亲得那么得劲儿?你还弄我腿里……”

“砰———!”

习隽野大力地关上门,最后能隐隐瞥见绯红的耳根,力气大的把门框都震了震,差点撞上夏以酲的鼻子。

“臭直男!”夏以酲踹了两脚门,“把我的**还给我!”

“我他妈都说了没拿!”习隽野气急败坏地吼,“给你自己的门上锁!”

夏以酲:“我回头就上!**!”

“老子说了没拿!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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