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气势
坐在车里,不知是冷气开得太足了还是怎的,何声总觉得心底一阵阵地泛凉。公司里进了新的‘同事’,上边却不愿意和他通气,要么是怀疑他,要么就是有了新的行动会和他冲突。
“昨天公司被扫的三家夜总会是哪的?”烦躁之下,何声还是将电话打到了公司。
石头在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是犹豫的:“呃,声哥,我怎么沒听到风声说昨天……?”
,,好么!
警方那边给他设障碍,乔榷宸这边还想给他投烟雾弹,真是哪个都不省心!
何声冷着音调,端起架子说道:“石头,你可不是新进公司的小弟了,若是犯了错事,落到你们宸哥手里那是讨顿打,但要是惹我不痛快了,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声,声哥,”石头不安地咬着下唇,“您这样我也挺为难的……”
“为难?你们是不是觉得就我这人好说话啊?”何声看着他,转瞬就板起了脸,“再说了,我平时帮你们求的情还少么?”
石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报出了那三个夜总会的位置,但仍是不忘哭腔着讨饶两句:“这事宸哥是下了死命令的,若是让您知道了肯定打断我们腿,您可一定得替我说说好话。”
何声嗯了一声后挂下电话,又对着阿凯说:“先去浦峪路的那家夜总会。”
“是,声哥。”
三家夜总会一共被缴了将近500g的氯胺酮,浦峪路的那家被缴的最多,有将近230g,但好在都是散户在销散,均摊到人头上也沒多少,再加兄弟们口风也严,顶头boss已经在律师的陪同下到警局撇清嫌疑,而夜总会暂时停业整顿,但择日再开基本上沒什么太大的问題。
何声在听了浦峪路夜总会看场主事陈皮的叙述后,勉强信了,然后他拿出烟盒抽了两支烟出來,其中一支递给了陈皮,接着还要抬手给他点烟。
陈皮忙颤巍着起身推拒:“声哥声哥,该我给你点烟才是!”
“都是兄弟,别客气,”何声的脸上沒有笑意,话是客气但动作和语气里却充满了强硬,“这烟我给你点,出了这种事大家都不想,以后劳烦你费心的事少不了。”
“应该的应该的!”陈皮今年四十三,手底下管着旧城区里的三条街,大大小小也有三家夜总会和一个赌场,但他还是诚惶诚恐地拿着烟不敢抽,“声哥……”
“按辈分,这公司上下里我算是靠后的,叫您一声陈哥都是应该的,只是陈哥陈哥的,我也怕外人听起來以为我是在叫阿宸,”何声自己也点起了根烟,白色的轻烟顺着空调吹出的风向全都打在了陈皮的脸上,“你也知道,咱义天说是个公司,但实际上大家习惯的还是社团的那一套,我这些年一直想把社团往大台上拽,却总也费力不讨好。
陈皮一脑门子的汗,摩挲了两下沒敢出声。
“阿宸在台面上是大哥,但实际上却还沒怎么经过事,论资历他是浅了些,但谁叫他是乔老爷子的老來独生子呢?我欠乔老爷子一条命,就理当扶持他,可阿宸早些年的那些纨绔子弟习性还留着,凡是总是思前不顾后的,只好劳烦您多担待着点儿了。”
“沒沒沒!谈不上担待!扶持少主是我们应该的,乔老爷子当年待我不薄,我……”
“记得感恩就好,阿宸这人最怕的就是麻烦,若是他闯的祸,他肯定是会出面扛下來,但若是别人给他沒事找事,他那脾气,也是不输给乔老爷子的。”
“是是是……”
何声弹了弹烟灰,然后起身道:“那您先忙着,我先走了。”
“我送您!”
出了夜总会的大门,阿凯早在一旁等着,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
“姚记的蛋挞,恰好在附近我去就去买了。”
“谢谢,”何声淡淡一笑,然后将袋子接了过來,又说,“去三街。”
阿凯开门的动作一滞:“方黎的地盘?”
“放心吧,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还是小心点儿好,我再去叫些兄弟跟着吧?”
何声轻轻摇头,说:“用不着,我又不是去找他麻烦的,别反倒激怒了他。”
阿凯犹豫了一下:“是,声哥。”
一天沒吃什么东西,路上的时候何声闻着那蛋挞实在是香,于是沒忍住便吃了两个。实际上他平时很少吃这种东西——或者说是很少当着人面持这种甜品类的休闲食品——因为总觉得不太像男人吃的,尤其是看到阿凯从后视镜里无意瞥过來的那个眼神……
阿凯沒笑出声,但眼角确实微微地右下下弯,说道:“我看宸哥每次路过这里都要买,估计应该是您爱吃的了。”
“我只是觉得饿了而已。”
“嗯,您都一天沒吃什么东西了。”
阿凯说的很认真,但何声还是觉得别扭,于是他抹了抹嘴边的渣滓便扭头看向了窗外。而实际上不人前吃蛋挞这种东西果真是好习惯,因为何声在见到方黎的一瞬间,就被反讽了一句:“沒想到声哥这么大人了还好奶味这口,满身的蛋挞味儿怕是刚从厨房出來吧?”
“……”阿凯一脸愧疚地看向何声。
方黎冷笑一声,又说:“真是劳烦声哥还來我这看看,只是我这生意照做,得不着空就不能好好招待声哥了,请便吧。”
自打上月初开始,方黎对何声的态度就各种傲慢了起來,这点何声也感觉的出來。
“我这也是刚从浦峪路赶过來,陈皮那里正停业整顿,我就说过來看你这需不需要帮忙,”何声坦然地走过去到方黎所在的沙发上坐下,“不过看你这人挺热闹,看來是沒受影响了。”
方黎的脸上很是不悦,明摆着是不喜欢何声与他坐在一起,于是傲慢地回道:“那是当然,宸哥第一个保的就是我们三街的店,就算停业整顿,那也轮不到我们啊!”
“宸哥第一个保哪不代表他更偏袒哪的管事,”何声一语中的,侧头看向方黎的眼神里带着警告的意味,“三街的夜总会是‘义天’最重要的几张脸之一,若是让别人打了脸,还怎么好意思出去混?”
“你——!”
何声摆手表示不愿争吵,说道:“我今儿不是來找你吵架的,只是有些话要对你说,而且阿凯不是外人,小仔又是你的头马,那我就当面跟你说了,”说话间,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变出了一颗药丸,放入桌上的酒杯里的瞬间便开始融化,“这玩意儿咱‘义天’不是不做,只是鲜少在咱自己的场子里散货,尤其又是氯胺酮这种面向的消费人群年龄偏低的药丸,根本赚不了几个钱。”
方黎一脸的紧张神情:“……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别为了小钱被人当枪使,”何声蓦地掐住了方黎的脸,接着端起加了料的酒便喂了进去!而阿凯在一旁拦着嘶吼着要上前的小仔,眼睁睁地看着方黎无法挣脱地喝下了大半杯去,“你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玩意,就别把眼界放在那些十七八岁二十出头的孩子身上!赚不着钱是小,脏了‘义天’的场子是大!”
好不容易挣脱的方黎赶紧扣起了嗓子,但呜哇的响声中却不见有酒吐出來!
“……你麻痹何声!我草!”
何声站起來甩了甩手上的酒渍,低头欣赏了半响方黎惊恐的表情,才缓声道:“别紧张,只是片消炎药而已,兴许还能治治你的尿道炎之类的。”
方黎:“……”
“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至少我找到了个固定的人上床,”何声摸兜儿又掏出一板消炎药,“而且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除了不可抗力之外,你都应该好好对自己。”
何声说完便转身离开,阿凯跟在他的身后。
三街的夜总会是‘义天’旗下最大的一家店,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的人群居多,但主要消费的人群还是四十左右的那些大客,但今天场子里的年轻人似乎居多,何声一眼望去,感觉就像是一帮刚高考完出來撒风的孩子似的。
“声哥,高台那边,”阿凯在何声耳后低语,“好像还有人在做。”
何声顺着看过去,果然还有人在做交易,而且交易的对象一个个看起來都像是未成年。
“这帮人真是想钱想疯了,”何声的眼底透着些躁气,“去保安部找人把他们轰出去!”
阿凯犹豫了下:“但会不会是宸哥授意的?毕竟这事他亲自去市局里……”
“就因为是他亲自去市里撇关系,才更不可能是他授意的,一克的k粉能卖多少钱?‘义天’早就不是当年那哥街边地痞扎帮结伙团出來的小组织了,怎么可能还要靠这种玩意儿散钱!”何声的语气里带着些轻蔑和不屑,“真是丢人!”阿凯不再犹豫,赶忙去叫安保轰人。
舞池里一片吵嚷,何声在vip的坐台上扫视着厂子里的每一个地方。但他也并不明着來,拿手机随便翻着,偶尔发条短信、打个电话,看起來就像是在这里等人一样。
“哟,小兄弟,这小腰儿够带劲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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