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绯弥在**的表现简直可以用禽兽二字来形容,而且还是体力好到变态的禽兽。
折腾了一夜,下半身完全麻木,腰部以下就好像不是自己的。
泄尽了兽欲的绯弥终于在精疲力尽之后消停下来,搂着我的腰弯着嘴角睡得香。
烛火已经熄灭,有幽幽的紫色光芒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轮廓刚毅而精致。
明明有过那么深刻的恨,却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他的时候,那些恨就好像随着云烟一般散了去,化作软软的一缕柔丝飘过,**起轻柔的风。
他的怀抱很温暖,虽然很舍不得,但又不得不起来。
我轻轻拿开他搭在我腰间的手,小心翼翼地从他身边爬起来,套上裤子拿了衣服穿好。正欲起身,就有一双手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然后是他含糊不清的声音:“雪,你要去哪?”
我扯开他的手:“当然是回我的房间,难道要在这里过夜么?”
他爬起来,爬爬爬,爬到我身边,眼巴巴望着我:“你说过你会给我一次机会的。”
“是是是,我是说过,但我现在必须回去,赤瑕每天早上都会去我房间,要是看到我没在,他会乱想。”我仓促地系着上衣的带子,手却突然被他捉住。
“难道你想永远瞒着他?”他的语气有些不满,表情委屈得像个孩子。
我瞥了他一眼,将手从他手中抽出:“能瞒一天是一天。”
“你不打算告诉他他真正的父亲是谁?”
“他父亲是我。”
“你还想骗我。”
“骗你什么?”
“生他的时候,很痛苦是不是?”
“你再说一个字,我就当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
此话一出,他马上噤了声。
彼此之间有过太多的背叛与伤害,不可能那么轻易释怀。明明他才是背叛的那一个,可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甚至单独和他相处都不敢。
回房之前,我去看了赤瑕,他依然在熟睡。
看着他安详而恬静的睡颜,心乱如麻。
有些事情始终不想亲口告诉他,但这并不代表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和绯弥的关系,还有他的出生,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够接受这一切,我怕,我怕他知道真相,因为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信赖我。
从赤瑕房间出来,借着嵌在墙上的璧烛散发的昏暗的光,看到了站在我房门前的人。
“你找我?”
他转过头来看我,又将头垂了下去:“嗯。”
我走过去,推开房门走进去:“有什么事进来说。”
“那天晚上,你和绯弥在屋顶上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和我想的一样。
我们一行只有那么几个人,既然那个偷听我们说话的不是赤瑕,当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那又怎么样?”
“你果然是在骗我。”他苦涩地笑笑,“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派人打探你的消息,却没想到,你一直都在寒冰山。原来在沧雪宫第一次见面时看到的你,并不是幻觉,你根本就没有死,你活得好好的,而且越来越好……”
“我没有骗你,‘沧雪’的确已经死了,又或者,他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也没权利干涉,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什么?”
“绯弥不可能为了你背叛天界。”
“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我也曾经那样伤害过你,我只是想把我知道的告诉你。绯弥曾经在天帝面前立誓,永不背叛天界,如有违誓,不光他会形神俱灭,就连他最爱的人也会受到牵连,被缚于天界之巅幽静洞终日受万刃剐心之苦。”
“你什么意思?”
“如果他爱的那个人不是你,他不可能做到这个份上,如果他爱的是你,他更不可能这么做……”
我接过他的话:“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不论他的感情是真是假?”他点了点头,我不禁觉得可笑,“呵呵,阎夜,我想你不会笨到这个时候来离间我们吧。”
他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受伤:“是你不愿意相信我,还是你太过相信他?”
“我谁也不信。”
虽然这么说,但也不代表我可以完全忽略他说的话。其实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如果真如他所说,我倒是很想知道,绯弥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忽然向我伸出手,手中银芒闪烁,我皱眉后退一步,他的手停在我眼前,然后展开,一块拳头大小通体晶透的泪滴状的石头躺在他的手心,绽放着刺目的银色光芒。
屋外起了风,窗户被砸得砰砰作响,夜风呼啸的声音,似冤魂的哭泣。
我惊得睁大双眼。
这个东西我怎么会不认识?
这段时间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从伏伽手中拿回它,而现在它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阎夜的手中!
“你……”
银芒笼罩了他的脸,白得刺目的光晕中,他的脸色更显得惨白:“不要问我怎么拿到的,我只是想尽自己的能力补偿你。”
那一瞬间,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表情,这一幕和前不久蓝雅国‘客栈’屋顶上的那一幕重合在一起,迷乱了思绪。
那天晚上,我没有看到绯弥的表情,所以,我可以冷静地拒绝,但现在我不可能对阎夜那一脸虚弱的表情视而不见。
他向我靠近一步,拉过我的手,将“人鱼之泪”放在我的手里:“陛下不会这么快发现的,你们还是尽早离开魔界吧,这里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那你……”
飓风冲破窗户,掀飞他的衣角,拂乱他的发:“我没事的。”他伸手理了理遮住视线的发丝,衣袖顺着手臂滑下。
那一瞬间,我差点惊叫出声。
而他也意识到什么似的惊慌地放下手臂,扯下衣袖,将手臂裹得严严实实,慌乱地避开了我的视线。
我抓过他的手臂,快速撩起他的衣袖,于是他的半截手臂都暴露在我的视线中。
一股浓烈的动物尸体腐烂的恶臭扑鼻而来。
他的手臂上布满了黑色的羽毛,散发着墨绿色的光泽。
然而令我差点惊叫的原因却是他手臂上血肉淋漓的一块,那里的羽毛像是被人连着皮肉生生扯出,没有了皮肤,血淋淋地**在外,几乎可以看到经络和骨头,周围还未完全烂掉的皮肉黏着羽毛,可以清晰地看到毛孔的形状。我将他的衣袖又撩高了一些,整条胳膊都是如此。
他扭动着手腕,想从我手中挣脱,我使劲一扯,半截衣袖就这么被我拽了下来。
他仓皇地后退几步,深深看我一眼,捂着手臂,拉开门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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