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街边百姓越来越多,男人明显有些心慌。
可站在男人身边的那个中年妇人却十分淡然,并向周围的吃瓜群众们诉起苦来,“各位来给评评理。”
“这个女人是我家弟媳,跟我弟弟成婚已有数年,可谁曾想,她这些日子竟然在城里跟一个书生勾搭上了,为了跟那个书生**,连自己的女儿都不顾,随意给扔在街上。”
“如果不是我姐弟二人正好遇见,这孩子今日哪怕是被人贩子给卖了,恐怕都没人知道。”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啊!”
周围人听了这中年妇人的讲述,一个个顿时就变成了正义的化身,开始对那年轻妇人指指点点,更甚至已经开始恶意辱骂。
“真是什么人都有,这样的女人,真不知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刚刚我还觉得这男人的做法太过分,现在看来,这样的女人,打一巴掌都是轻的,就该活活打死!”
“唉,散了吧,散了吧,别人家的家事没什么好看的。”
年轻妇人嘶吼大叫,“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根本就不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此时还在家中养病。”
“啊!”年轻妇人发出一声惨叫,那个男人死死扯住她的头发,几乎快要将她的头皮给撕扯下来。
“臭婆娘,再乱讲话,老子现在就打死你。”男人一脸凶相。
围观的群众已经开始一点点散去,几乎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
“娘亲!哇哇哇哇……你快放开我娘亲!你这个坏人!”被中年妇人死死按在怀里的三岁女娃娃又一次哭嚷了起来。
中年妇人表面安慰女娃娃不要哭,暗中却在用指甲狠狠掐女娃娃的大腿,试图用疼痛悄无声息的将女娃娃弄晕过去。
女娃娃疼得不断大哭,嘴里却只顾着喊“娘亲,娘亲”。
似乎是被女娃娃的哭喊声给激发了自身的潜力,年轻的妇人不顾头发撕扯的疼痛,开始了反击。
她用足了劲一脚踹在男人的裆上,然后两只手不停地朝男人的脸上抓去。
毫无防备的男人一时吃痛,捂着裤裆连连惨叫。
年轻妇人抓住机会,直朝那中年妇人扑去,想要夺回自己的孩子。
这时候,从围观的人群中,冲出了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直接上前就将那年轻妇人死死按住。
年轻妇人还在挣扎,他疯了似的尖叫,疯了似的反抗,疯了似的想要夺回自己的孩子,疯了似的在向周围人求救。
“帮帮我,求求你们帮帮我……”
“我真的不认识他们,他根本不是我的丈夫……”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年轻妇人的脸上,头上,都已渗出了血。
有几个围观者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又或是对那个正在被几个大男人合伙欺负的年轻妇人感到同情,想要上前施以援手。
却又因为看见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而畏畏缩缩,在内心纠结了半天,最后却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最终,女人被制服了。
即便再怎么为母则刚,她也绝不是几个男人的对手。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是什么,她只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男人拖着满脸绝望的年轻妇人朝城外走去,女娃娃已经哭得哑了声,两个大汉跟在他们身旁,仿佛这就是一场明目张胆的绑架。
“站住!”突然间,一声大喝传来。
街道的尽头,两个腰间带刀的巡街捕快朝他们直直冲来。
“有人报案,说你们拐卖孩童,绑架妇女,可有此事!”两名捕快的眼神十分的犀利,目光在年轻妇人和女娃娃的身上扫过。
几乎已经被打的晕厥过去的年轻妇人仿佛在绝望中看见了一束光,她已将这两名巡街捕快当做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她跪在地上,用尽全力的嘶吼,“官爷救命,官爷救命,他们是人贩子,想要拐卖我的女儿。”
两名捕快的刀已经拔出,指着那两名大汉,“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中年妇人连忙惦着脸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其中一名捕快冷哼一声,“有什么误会,衙门里说吧!”
“这……”几人哑口无言,皆被带去了衙门。
街边围观的百姓发出了欢呼声,那两名巡街捕快的脸上却满是复杂的神情。
包子铺的老板说道,“我就说嘛,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那对母女也真是可怜,被打的那叫一个惨。”
一名围观的老人感慨道,“还真是人贩子啊!现在的人贩子手段可真多,老头子我差点都被他们给骗了。”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冷笑道,“呵呵,刚刚你们好像还在给他们助威来着吧,说要将那位年轻的母亲打死。”
一名普通的年轻女子不屑一顾道,“切,谁能想得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一名摆摊卖猪肉的中年大叔咧嘴笑道,“这有什么想不到的,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一个插着腰的大妈喊道,“那你为什么不站出来阻止?”
卖猪肉的中年大叔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笑着道,“又不是我老婆孩子,我管什么闲事?”
大妈翻了个白眼,哑口无言。
“诶?我很好奇,究竟是谁去衙门报的案?”包子摊的老板疑惑道。
“天知道。”坐在一旁卖瓜的老汉挥刀劈开一个瓜,悠悠叹道。
这里所有人都见证了那一切,可到头来,竟连一个帮忙报官的人都没有。
衙门外。
站着一个身影,孤独的身影。
夕阳西下。
他站在那,等到了夕阳西下。
直到一名捕快从衙门走出来,将一吊钱递给他。
“案子已经结了,这是官府给的赏钱,虽然不多,但也是一份酬谢。”
柒接过赏钱,面无表情的问道,“那对母女呢?”
捕快道,“她们身上都有伤,府尹大人请了大夫为她们疗伤,你要见她们吗?”
柒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捕快看着夕阳下的背影,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
一吊钱,能买一壶酒。
柒站在玄武城的城头,独自饮酒。
他的身影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没有人可以察觉到他的踪迹。
“这种感觉,似乎也还不错。”柒仰头看着明月,痛快的饮下大口烈酒。
如果换做一年前的他,必定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去衙门报案,因为他根本不可能会去理会任务之外的任何事。
但现在,他似乎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甚至感觉,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无形之中控制着自己。
控制自己去做一些,只有那个人才会做的蠢事。
但不知为何,柒却在做完这件事后,获得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那是他从未有过的一种快感。
他似乎有点懂那个人了。
柒看着夜空中的明月,似乎从那月夜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是一张和他轮廓一般无二的面孔,那是伍六七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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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尹大人,多谢了。”一个身穿白衣,胸口挂着红花的青年朝玄武城府尹拱手致谢。
“举手之劳,无需言谢。只是你们出城时要千万小心,今日来报案的那人,不可小觑。”府尹提醒道。
“您大可放心,我们红花会的弟兄们今晚在城外集合议事。那人若还敢出来管这闲事,我便叫他知道知道,我红花会的厉害!”
“还需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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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驾——”
一辆马车从玄武城奔出,尘土飞扬。
正在城头饮酒赏月的年轻人低头看了一眼马车,那原本有些迷离的目光忽然紧锁了起来。
只一眼,他便已经将那马车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砰!”
酒壶摔在城头,摔得粉碎。
冰冷的杀意仿佛瞬间席卷了整片天地,他拔出了手中的刀,“果然,那个废物的办法,毫无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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