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难事烟烟会处理,明枪暗箭烟烟会挡。
她是那般傻,从头到尾就没有帮上烟烟一件大事。
烟烟突然离京,定是有什么大事。如今想来,那日自己还孩子气满满地央求烟烟不要走,云舟放下了箭簇,忍不住愧然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破脑袋瓜子!什么时候才能长进?等烟烟回来要好好待她,可不能再这样蠢,拉烟烟的后腿了!”
“烟烟不给你写家书,你怎么就蠢到不敢给她写家书?”云舟又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她快速将卷宗与证据都收拾好,一一放回了原处,从卷宗室中走了出来。
外间正在写公文的主簿看见云舟要离开了,急忙搁了笔迎上,“云大人这就要走了?”
“嗯,回去,写家书!”云舟说完,大步朝着廷尉府外行去。
云舟走后不久,楚忌便来到了这儿,“云大人都看过了?”
主簿点头,“都看过了,中间还难过了一阵。”
“她说了些什么?”楚忌又问。
主簿想了想,“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最后一句,说要回去写家书。”
“家书……”楚忌捻须冷笑,且不管云舟是信了这些,还是没信这些,她若发现谢南烟死了,还是被年宛娘秘密处置的,这出戏好看的地方才刚刚开始。
第115章 迎
天, 渐渐地凉了。
今年的冬日来得很早,往年到了冬至以后才会飘雪, 如今才立冬, 天色就越发地沉了。可即便是零星地飘着雪花,今日的京城还是人头攒动,沿着御街一线排去,都是聚在这儿看大车小王子风采的大陵百姓。
自从年宛娘领了年家旧部兵权后,与大车相互交战了十余年,加上后来这二十多年的两国边关太平, 京师的百姓已经数十年没有看见大车人了。
鲜少看见,便多有传闻。
有人说大车人生得皮肤黝黑, 也有人说大车人长了血盆大口,总之一句话, 跟大陵人比起来, 大车人就生得像“怪物”。
天子殷东佑今日着了衮服, 安静地坐在大殿龙椅之上,等待着大车使臣的到来。
云舟也换了冬日朝服, 与楚忌并排而立,等着烟烟的归来。
《皇城布局图》由木阿交给年宛娘的第二天,年宛娘便将云舟请到了大将军府。云舟本以为年宛娘会如约定那般, 告诉她那天烟烟到底见了谁, 谁知年宛娘只请她喝了几盏热茶,绝口不提约定之事。
云舟才不容她像泥鳅一样赖皮,追问之下, 年宛娘只说等烟烟回来,云舟便能亲眼看见那个人。
云舟自然高兴,再追问下去,年宛娘脸色铁青,只淡淡地答了一句,“王子到京之日,南烟也会到京。”
云舟几乎是扳着手指头数到了今日,她在轻甲下藏了一块暖巾,一直给谢南烟暖着,已经想好今日接到谢南烟之时,便将暖巾拿出来,给她好生捂着。
满朝文武在殿上站了半个时辰后,派去接引小王子的内侍跌跌撞撞地跑入了皇城,沿着石阶快步跑上,在大殿之外蓦地跪了下来,“陛下……不好了……”
云舟隐隐不安,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前面站着的着甲年宛娘。
年宛娘微微侧头,不等天子问询,她先问出了口,“何事不好了?”
殷东佑忍下了要问的话,他坐定了身子,等着内侍回话。
楚忌与魏王相互递了个眼色,今日这场好戏是真的开锣了。
内侍缓了好几口气,才顺过气来,他急道:“小王子的车驾与镇南将军的车驾在城门前互不相让……”
魏王站了出来,沉声道:“两国邦交最重要,这个时候谢将军怎么如此不懂事?”说完,他斜眼瞥了一眼年宛娘,“年大将军,就没有话说么?”
年宛娘只当他是犬吠,完全不理他所言。
内侍连连摆手,“不……不是的……镇南将军在沉沙镇遇刺……回来的是她的棺椁……小王子觉得晦气,所以……”
殷东佑脸色大变,朝堂之上的百官脸色俱是大变。
为何军报上没有一句提及此事?
“放南烟先行!”年宛娘洪亮的声音响起,“本将军要亲自迎她回家!”
“装模作样……”楚忌冷嗤一声。
可不等年宛娘走出大殿,一袭红袍已然快步往殿外跑去——
“不会的,不会的,烟烟说会好好回来的,不会的……”云舟宛若中了魇,一边念叨,一边沿着石阶跑了下去,哪里还顾得朝堂之仪,臣子之礼?
雪花零星飞落,视线渐行渐模糊。
地上的浅雪落了一层,很是湿滑,云舟在地上跌倒数回,又踉跄数回,到她踏出城门那一刻,官服的下摆已是一片雪污。
冷风掠过耳侧,皇城城门下的值守禁卫军上来说了什么,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烟烟……”
眼泪沿着眼角流下,云舟吸了吸鼻子,仓皇地将脸上的眼泪抹去,浑然不觉双手已被冻得发紫。
“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马车上的木阿看得一脸疑惑,他跳下马车来扶云舟,哪知云舟反手推开了他,不断自语。
“我要去接烟烟,烟烟回来了,她应该是好好回来了……”
木阿再上前扶住了她,“大人你在说什么?”
“马儿……对……马儿……”云舟慌乱地左右顾看,眼泪全部强忍在眼眶之中,视线最后落在了武将们的栓马柱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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