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伍六七的威胁,四人一阵胆寒。
但他们知道,身为大内统领,他们只有死,没有退!
于是,他们又攥紧了兵器,准备再次拼死一战!
这一刻,他们都已然做好了准备,做好了死的准备!
在与伍六七过招之前,他们都从未想过,天下第一刺客的战力,竟然会恐怖到这个地步。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能与其一战,直到此时方才明悟,哪怕他们四人联手,都根本没有与此人一战的资格,与能力。
“且慢动手!”一道平淡温和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去,无论是银甲禁军、金甲金甲还是大内侍卫皆纷纷后退,让开一条道来。
桂公公快速走出,依然是如在乾清宫内一般,微微躬着身子,低着头。
但所有的禁军、侍卫、包括那四位大内统领,都不敢有丝毫小视此人的心思,他们的纷纷拱手,头压的比这位桂公公还低。
“四位统领可否行个方便,让咱家来与这孩子聊几句话。”桂公公表现的十分谦和,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您太客气了,我四人这就退下,桂公公请。”
四位大内统领自然不会驳了这位大内总管的面子,谁不知道他是皇帝跟前最受宠的红人。
这是伍六七第一次见到桂公公,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只是二人聊得话题有些过于严肃,导致平日里谦和温驯的桂公公也不免有些锋芒相对。
桂公公迈着并不大的小步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伍六七身前半丈距离处,低声劝道,“孩子,闯宫可不是什么小事,趁现在没有闹出人命,尚有挽回的余地,你可得再想清楚些。”
伍六七虽然不认识这位桂公公,但见对方也是好言相劝,便强压着心中的愤怒,与他缓声道,“看得出来,您的身份不低。那我想问一个问题,不知您可否给出回答?”
桂公公微微点头,“什么问题,问吧。”
伍六七咬着牙,带着几分冷冽道,“人们常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么我想问一问,当朝国舅犯法,是否也该论罪行处?”
桂公公稍显迟疑,不知在想什么,“孩子,你的意思是,国舅犯了国法?”
伍六七斩钉截铁的道,“是!他派出杀手屠镇,杀害千余无辜百姓!”
桂公公忙追问,“孩子,你可有证据?”
伍六七道,“三品大员兵部侍郎的亲口供词,算不算证据?”
桂公公压低嗓音,继续说道,“光有人证可还不够,你想要扳倒当朝国舅,必须拿出真凭实据才行。”
伍六七怒道,“那整座落魄镇的尸体、鲜血,还不足矣当做真凭实据吗?”
桂公公缓缓摇头,稍作叹息道,“孩子,意气用事可算不得什么上策。”
伍六七放大声量,高喝道,“我今日来此,就是要替那死去的千余名无辜百姓讨一个公道!”
汇聚宫门处的禁军已有上万之众,伍六七的话令他们全都为之一惊。
“讨一个公道?”
“他不是来刺杀皇上的吗?”
“你傻呀!你见过哪个刺客刺杀是光明正大从正门强闯的啊!”
“那他是要讨什么公道?”
“别乱说话,小心上面。”
似乎所有的禁军都大致猜出些什么,虽仍在窃窃私语,但显然都压低了嗓音。
桂公公再次劝道,“孩子,你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无论真相如何,你如今的这般作为,是会让人抓住痛处,牵连太子殿下的。”
伍六七蹙紧了眉,盯着桂公公,站在其身旁的梅花十三开口问道,“这关太子何事?”
桂公公稍稍抬起头,看向伍六七,道,“自从你助太子殿下征服多毛国之日起,朝中百官便都将你视作太子一党的江湖助力。陛下也自是看穿了这一点,方才下旨将你召入宫来,封以高官。”
“然而,你竟抗旨不遵,拒绝了陛下的封赏。你可知,拒绝陛下封赏,也是大罪。”
梅花十三冷冷哼道,“拒绝封赏也算大罪?这皇帝还真是够昏庸的!”
在听到梅花十三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辞时,桂公公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得冷淡了许多。
可看梅花十三年纪尚轻,只是一个口无遮拦的小女孩,这才只是轻轻斥责一声,没有当场动怒,“孩子,小心祸从口出,陛下尊贵,可容不得随意侮辱。”
梅花十三却毫不在乎,继续冷声道,“他若不昏庸,为何如此霸道?还不许拒绝他的封赏?他若不昏庸,为何不为那落魄镇千余百姓主持公道,此事是非对错很难分辨吗?只需将那国舅喊出来当面对峙一番,便可水落石出!”
桂公公的语气也同样变得冰冷,“孩子,你要知道,陛下之所以贵为陛下,就是因为他要考虑的因素往往比寻常人更多。岂是如你这般,说对峙便对峙,说处罚便处罚,那毕竟是当朝国舅!”
梅花十三冷笑一声,“当朝国舅就不能对峙,不能处罚了?那若是一个寻常百姓,是不是就可以随意欺辱,随意残杀?”
梅花十三这番言辞犀利的话语令一向口舌如簧的桂公公都稍稍扼住,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竟然敢如此大胆,在皇城中,在自己面前,也敢这般肆意妄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这些年来,桂公公还从未见过这般勇的女子。
梅花十三的胆子一向很大,如今,却是比从前更大!
莫说是一个公公,哪怕是当朝皇帝亲自站在她面前,她想说什么,那便说什么!
伍六七沉声开口,打断了梅花十三与桂公公的争执,拉回最初的话题。
“我闯宫门,讨公道,与太子何干?为何你说我这般做,会牵连太子?”
桂公公没好气的道,“当初你拒绝了陛下的封赏,陛下震怒,欲严惩于你。太子为了保你,便主动答应和亲,这才将此事平息。如若不然,你以为拒绝陛下的封赏,能这般简单了事?”
伍六七呆呆的怔住,“他是为了保我,才去的神锻国和亲?”
桂公公深深的叹息,道,“正因如此,你才更不该辜负了太子的一片心意。如今你这般肆意妄为,当众闯宫,要向国舅讨说法。整个朝堂上的官员都会认为,你是在借机帮太子,争权!”
伍六七的左臂缓缓抬起,冷洌的笑声从他口中发出,他咬着牙,不屑的吐出两个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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