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你的名字。”
如同不知多少年前那一个寒冷的冬天,女子说着同样的话语。
那一天,她牵着他的手,走上了天幕。
今天,她倚剑从天幕而下,站在了他的面前。
“师父……”
看着面前从战争开始到现在自始至终都未出手的绝美女子,江枫轻声呼喊。
“叫我名字吧?”儏芷灿烂一笑,“若你连对手的名字都不称呼的话,可是很大的不尊重呢。”
听着女子的话语,江枫眼眸之中更是复杂,他知道,这是师父在与自己撇清最后的关系。
自己的剑道来自于神灵,可是,在师父的要求之下,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江枫的剑道来自于那天穹之上的她。
她不会让他说出来,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她知道,万族的领袖不需要的一个神灵师父,万族也不允许他们最高的信仰,竟然有一位神族师父。
只要他做好万族的新王,带领着万族走向一个新的天地,只要他幸福快乐,对于女子来说,一切也就足够了。
但是,江枫却不想这么做,他答应自己不会将自己剑道的来历向世人说出来。
可是,他要以另一种方法告诉世人,他的剑术,是她所教,这么一位不像神灵,却是神灵的女子所教。
“师父……”江枫再次喊道,这次的呼喊不再只是两个人听见,而是传遍了巨大无尽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近乎是所有人,都听见了他们心中的那一位“神”,称呼一个女子神灵为师父。
在他们的心中除了震惊之外便不再有其它,甚至他们的脑海一片空白,近乎停止了一切的思考。
“都这么大的人了,可却还是一个傻瓜呢……这让我怎么放心的下呀……”
儏芷双手背在身后,左手握着右手白皙的手腕,在她的那一双眼眸之中,已经是被水雾所打湿。
“而且小枫,你知道吗?我不仅是希望你称呼我为师父呢。”
看着面前的这么一个大男孩。
看着已经是他人丈夫的男子听着自己的话语而迷惑的模样,女子再次哼哧一笑。
她的笑容极为灿烂。
不像一个神。
不像一个天下剑道之主。
现在的她,
不过一个小街小巷的邻家大姐姐,对着一个邻家小弟弟,说着让他听不懂的情话。
“我见过她的,叫做倾君是吗?很漂亮的一个女孩,不过,小枫,是我好看,还是倾君好看?”
虽然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么问,但江枫摇了摇头:“师父和倾君,都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儏芷轻声而言,但却又像是在自语:“可是我想要在你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怕是和她有冲突呢。”
未等江枫开口,儏芷再次抬起眼眸,看向了自己面前的他:
“呐,小枫,你还记得吗?你答应我的三件事,现在,最后一件了。”
“举起你手中的剑,杀了我。”
儏芷的声音在天幕之上缓缓传**。
“杀了我之后,前往神庭的深处,神王正在那里闭关,现在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凭借你们人族残存的实力,是可以取胜的,在那之后,一切也就结束了。”
儏芷向着江临伸出了双臂。
“小枫,来吧,我们神族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是时候为我们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不……”江枫紧紧握住长剑,“神族之事与师父你无关!你与那些神族并不一样!我是绝对不会动师父你递剑的。”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我也无非是神罢了,这座天地,不需要神了,也不需要我了……同样,也不会再存在我的容身之处了。”
“我所在之处,便是师父的容身之处!若是师父愿意,此战之后,我们三人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谁也不会打扰我们,谁也不会……”
未等江枫说完,女子迈步向前,裙裳在女子的身后划过道道流苏,黑色如瀑的长发散乱而开,在女子的身后轻轻扬起。
儏芷的容颜扩散在江枫的眼瞳之中,她紧紧地抱住了江枫,白皙的下巴贴在他的肩头之上。
近乎是同一时间,天幕之上,一根金黄色的长枪直插而下,一条长达数万里的金光以光速刺穿了儏芷的后背,刺穿了江枫的胸膛。
斜落而下的长枪刺穿大地!最大的那一块陆地出现裂痕,随即海水涌入,轰然之间,这最大的陆地竟然一分为二!
明明皆是被刺穿心脏,可是江枫却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急剧恢复,紧紧抱着自己的师父却是越发虚弱。
及时明白过来师父在做什么的江枫试图要把师父给推开,可是却不能分离一寸。
最终,当儏芷与江枫分离之时,儏芷那金黄色的血液已经是尽数流进江枫的体内。
江枫除了胸膛的衣服破碎一个大洞之外,他身体的一切完好无顺,甚至之前的伤势更是完全恢复,灵力与体力已经是回到巅峰状态。
在江枫的怀中,面色苍白的女孩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江枫的脸颊:
“活下去……然后……等着我……等着我找……找到你……我也想穿那一件……红色的嫁衣……给你……给你看……”
女子的手从江枫的脸颊上垂落而下,脑袋最终是靠在了江枫的怀中,失去了所有的呼吸与心跳。
天穹之上,是一名手持金枪的神灵。
他仅仅是出现在那里,天穹之下所有的土地,都因他而下沉三尺!
“你叫什么名字?”
那第一次现世的神王开口而言,万族听此神音,皆是忍不住要跪拜于地。
唯有江枫将她轻缓地放在地上,站起身,手中冰雪长剑再次凝结:
“你没有资格知道。”
这最后一场神族最强者以及人族最强者的战斗,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从地下到天上,“神庭”与“下界”,不知多少个地域被打成小世界!
直至三个月后,在那一个院落之中,正在织衣的夫人等来的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儒释道三教圣人,为那位夫人,带来的一把沾染了金黄色血液的冰雪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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