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也忘记了当初他是如何想为边疆战士争取福利的想法,可惜的是,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高,他甚至已经习惯了既得利益立场。
“可是我真的不甘!啊!世叔,这些可都是兄弟们用命拼来的,可是我们说放弃就放弃了!我真的不甘!”
郭药师抹了一把眼泪,他也知道他就算再不甘心,也改变不了军令,可是他依旧感到心里分外的难受。
他忘不了那些一个个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的面容,尤其是那一个个年仅十五六岁,就死在战场上的孩子。
他告诉自己,这是很正常的,他要习惯,可是每次,他都发现他的心肠根本狠不下去,在战场上,他是将军,他必须冷静,他必须要习惯麻木,可是下了战场,他才能感受到内心的痛苦,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感到自己还是一个人,一个军人。
“好了,执行命令去吧!”
刘延庆挥了挥手,将郭药师打发了出去,双眼却是闪过一丝迷茫。
“或许我早已习惯了,也或许是我早已忘记了当初我是如何熬过来的!”
说着,他的眼前似乎闪过了一个个当初生死依托的战友,那一张张憨厚而又豪爽的笑容,心里猛然一震,一丝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下。
很快,整个军中开始拔营,十四万大军纷纷将营帐拆除,开始向着清河城而去,虽然很士兵并不知道为何会放弃桐庐城,可是他们依旧是一
片茫然的听从军令向着官道上走去。
刘延庆大军的开拔自然也隐瞒不了桐庐县的守军。
历天佑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那已经离去的朝廷大军,不由深深的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鲜血。
“太好了!朝廷大军终于走了!我们胜利了!”
一声惊喜的呼声突然响起,一瞬间,整个城墙上士兵纷纷大喊起来。
“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欢呼的声音回**在整个桐庐县上下,甚至有百姓从各自的房屋里走出,纷纷在大街上也开始欢呼起来。
“将军,我们终于将对方给打退了!”
历天佑身后,沈刚也是深深的吐了口气道,要知道他们这三天可是没有一天敢精神松懈,每天都是紧绷着精神,不断的与对方交锋,不敢有丝毫大意,现在好了,朝廷的大军终于退了,他们也暂时安全了。
“不要妄下结论。”
历天佑却是双眼沉静的望向朝廷大军所去的方向,语气中带着一股疑惑的道:“或许对方应该是去了清河,而非退军!”
在他看来,刘延庆应该不可能会如此轻易退兵,毕竟他们在桐庐县城
若是不能一鼓作气将桐庐县攻下,那这些损失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那按照将军的意思,朝廷的军队去了清河了?”
沈刚顿时有些震惊的道,要知道清河城可是要比他们桐庐城要
高上许多,而且兵马还在他们桐庐城之上。
刘延庆甚至连桐庐县城都攻不下,却反而去攻打清河城,这让沈刚有些不明白。
“好了!此事到底如何,我们现在根本无从猜测,传令斥候全部出动,给我将刘延庆大军的方向给查清楚!”
历天佑摆了摆手,阻止了沈刚接下来的话,直接命令道。
“是!将军!”
沈刚闻言,顿时躬身的应了声,转身下了城墙。
“至于是不是,很快就清楚了!”
目送沈刚离去,历天佑自语的道,说罢,他从话里掏出了哥哥厉天闰的来信,不由脸上也挂着一丝沉重。
对于桐庐县的弱点,历天佑早就从哥哥那里知道了,自然也不是没有准备,可是相比清河城,桐庐县城毕竟还是一个县,床弩可是没有,要防范敌军攻城的话,或许还可以以守城器械进行防御。
可是钱塘江却是让他根本无从防御。
而现在他能做的只能是在岸边埋伏一些人手,希望能够起到作用。
“来人,给本将军准备笔墨!”
说着,历天佑来到了士兵准备好的桌案以及笔墨纸砚旁,挥手将桐庐县城的情况一一写在了宣纸上。
然后递给身旁的士兵道:“将本将军的信件送去清河城,连夜就去!”
“是!将军!”
士兵接过信件,对着历天佑抱了抱拳,转身便下了城墙。
…
桐庐城通往清河城的官道上。
一匹战马在官道上疾
驰而过,马上的士兵双眼闪着坚毅,不断的坚持着,身子起伏的坐在马背上,脸上却是不断的流淌着汗水。
就在士兵汗水流下,快要落入眼睛里的时候,他忍不住伸手擦拭了起来,突然,一声箭鸣声响起,两根箭矢好似闪电一般从官道两旁的丛林中射出。
在士兵还未反应过来,霎时,箭矢直接穿透了他的胸前与喉咙,巨大的力道带着他的身形从战马上倒飞而出。重重的摔倒在地面上。
随着士兵倒在地上再无动静,从丛林的两边走出了十几个身穿朝廷战甲的士兵,其中一个明显是头领的士兵走上前,用脚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士兵。
直到看着他毫无动静,他才俯下身子在士兵的身上搜刮起来,不到一会儿,就从士兵的身上搜出了一封信,将信拿在手里。
“走!回大营!”
士兵挥了挥手,便带着士兵返身进入丛林,谁知道刚刚进入,猛然间,一股锋利的枪鸣声响起,霎时,一道寒芒瞬间出现在士兵眼前。
在他还未来得及惊呼声发出,便被一枪穿过喉咙,口吐着鲜血,用手指着对方倒地死去。
“什么人!杀!”
后面的士兵自然看到了眼前一幕,很快,他们反应过来,抽出腰间的朴刀闪着令人心悸的寒芒,向着持枪的白银战甲青年冲去。
“不自量力!”
银白色战甲青年看着眼前十几个士兵冲来,冷笑一声,手里的长枪一抖,
霎时朵朵莲花盛开,直接将冲过来的士兵给笼罩。
一个刹那间,一枪将其刺死,甚至一转,长枪再次扬起,霎时,无数的寒芒绽放,闪着凌冽的寒光,将一个个士兵直接给击杀。
几个照面之下,十几个士兵便死在了青年的枪下,直到将最后一个士兵给击杀之后,他才收回长枪。
将枪尖上的鲜血甩飞,走道第一个士兵的身前,一枪将其身上的信件给挑了出来,看了看上面依旧密封的口子,不由笑了笑:“果然,本将没有来错,若是再迟一步的话,恐怕真的就要被他们给得到了,到时候就麻烦了!”
青年虽然仅仅是武将,可也明白只要能够缴获敌人的信件,那么将会出现很多的办法将敌人引出城。
而且历史上很多的战例可都是由于敌人信件而引起的,他可不想刚刚救了厉天闰他们之后,再被朝廷给快速击溃,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想了想,他将信件放入怀里,转身便离开了丛林,身子瞬间消失在丛林里。
一个时辰之后,一队士兵从丛林里出来,当看到丛林里的尸体时,猛然间发出一声呼叫“校尉,这里,在这里!”
叫声刚落,一个身穿校尉服饰的士兵跑了过来,当看到这些尸体的时候,不由脸色一变,紧接着,他带着士兵走到官道上,观察起来,当目光望向官道上一具明显不是官兵的尸体,双眼闪过一丝寒光。
“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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