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正道是沧桑

进入山东境内，慕容童等人终于舒了一口气，抖抖身上的雪花，慕容童扶着莫雅芸和上官锦云进入一家客栈落脚。

三人吃过饭，便早早的回房休息了。慕容童又往火盆里添了一些木炭，让它烧的旺旺的。兴许是赶路太累了，慕容童见莫雅芸早早洗刷便躺下了，看着她的睡颜，心里有些愧疚。慕容童又拿出一床被子盖在莫雅芸身上，自己才脱了衣服上了床。

静静的看着莫雅芸姣好的睡颜，慕容童露出温柔满足的笑容，一时间竟是痴了迷，几次交谈，莫雅芸都不大愿意和自己提起以前的事，慕容童知道她是不想让自己忆起那痛苦的往事。

但从上官锦云和明月等人口中，慕容童对自己的过去也知道了个大概。虽然很多琐碎的日子完全忘记，但慕容童不可否认，自己是爱莫雅芸的，无论是失忆前，还是现在，那种深深的痴恋已经通过四肢百骸深入到了骨髓。

在醉仙楼的日子，虽然每日无忧无虑，李师师和众姐妹对自己也很好，但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失落落的，直到遇见莫雅芸，慕容童才发现自己的心充实起来、鲜活起来。

“童儿……“莫雅芸长长的睫毛扇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

慕容童脸一红，有些窘态的笑笑道：“你……怎么醒了？”

莫雅芸盈盈一笑，嘟嘟嘴道：“童儿，明天我和你们一起骑马吧，这样赶路快一点！”

“不，”慕容童下意识的否决，“你身子还弱，又不适应北方的天气，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没事儿的，我身体好的很啦，”莫雅芸温婉的一笑，从被窝里伸出白皙的手温柔的抚摸着慕容童的脸颊，喃喃道，“童儿，我知道，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惑，你是女儿身，我也是女儿身，为什么我们会是夫妻，”莫雅芸皱皱眉头接着道，“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你只是因为责任和怜惜才和我在一起，我会等，等你忆起我们过往，或者重新爱上我……”说道这里，莫雅芸有些娇羞的低了低头。

慕容童一怔，想起那一晚和莫雅芸谈话时，莫雅芸把自己的身世和在蜀州以及京城所有的遭遇都大体讲述了一遍，包括自己身边的人也大体谈了一下，唯独自己和莫雅芸之间的感情没有谈及，当时慕容童还疑惑，眼下终于明白了莫雅芸的良苦用心。

“芸儿……”慕容童抿抿嘴，感动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伸出胳膊将莫雅芸紧紧的抱在怀里，呢喃道，“芸儿，我爱你！不用重新爱上你，即使没有往日的记忆，但我的心还是爱着你！”说着将莫雅芸的手附在自己的心房上。

感受着慕容童为自己跳动的心房，莫雅芸感动的抱紧了她。

翌日，莫雅芸执意要和慕容童一起乘马，慕容童便给了车夫银两，打发他离去了。给莫雅芸披上厚厚的素白狐裘衣，带上兔绒帽，然后慕容童将莫雅芸紧紧的护在怀里。

“冷不冷？还好吧？芸儿……”一路上，慕容童对莫雅芸是嘘寒问暖、百般呵护。

“不用担心啦，我身体没那么娇弱，”莫雅芸甜甜的笑着，一边紧紧的窝在慕容童的怀里，一边欣赏着天地间一色的雪景，完全忘了她们即将去的地方是多么危险。

“哎呀~~”每每听到两人亲密的谈话，上官锦云就开始阴阳怪气自嘲着，“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呐，没人疼，没人爱……”说道最后还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哈哈哈……”每次，慕容童都和莫雅芸相视一笑，然后肆无忌惮的继续甜蜜着。

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第六天日落之前赶到了登州府，上官锦云差人给登州府府尹送了一封信，登州府府尹便开门迎接了他们。

“福州‘智囊’——上官先生，有失远迎，有失远迎！”登州府府尹只是文官，根本不懂带兵打仗之道，却接到圣旨要守住登州府，这几日和金兵的交战中，屡战屡败，正急的焦头烂额，现如今听闻福州“智囊”前来相助，自是喜上眉梢。

“王大人，现如今战况如何啊？”上官锦云边走边开口道。

“唉！”王大人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道，“金兵气势如虹，锐不可当啊，几次激战下来，我朝损失惨重，朝廷又迟迟不派援军前来，登州府怕是保不住了！”王大人说完无比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王大人莫急，待明日我随你们出战，看看战况！”上官锦云走近屋子，看见王大人已经备好美味佳肴了。

“上官先生快请坐！”

“哦，这位是慕容童，这位是他家娘子！”上官锦云看见王大人心生疑惑的看着慕容童和莫雅芸二人，一拍脑袋介绍道。

“慕，慕容童？”王大人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随后惊恐的跟了一句，“五虎山山贼慕容童？”

“王大人莫怕，我们此次前来是助你的！”慕容童见状赶紧解释道。

“金兵带头将领便是你哥，当朝驸马爷——慕容奇！”王大人有些生气的低吼道。

“是，我知道，我正是因此而来！”慕容童抿抿嘴道。

王大人垂眸沉思片刻，随后抬起头，向慕容童等人投去信任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翌日，登州府守将带兵出战，慕容童和上官锦云则随王大人站在城墙上观战。

金兵皆是穿着铁甲的骑兵，三匹马连在一起，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堵墙之势，宋方的骑兵根本无招架之力，有时候一靠近金兵不是被金兵砍杀，就是被马匹踏死。

看到慕容奇毫不留情的屠杀着宋兵，站在城墙上的慕容童紧紧的攥紧了手，同时眉头深锁，面色凝重。

“金兵三匹马连在一起，乃是连环计，又叫‘拐子马’。”上官锦云分析道。

“如此，只要砍伤一匹马，那其他两匹不就不攻自破了吗？”慕容童一语道破。

“慕容公子有所不知，这个方法我也想到了，但派出的士兵根本无法靠近金兵，他们的马野性勇猛，我方的马匹一靠近它们，就被它们给吼住了，所以士兵的武器还没有碰到它们，就被它们踏杀了！”王大人无奈又苦恼的说。

“王大人，快快命人鸣金收兵，挂上休战牌！”慕容童看着宋兵如蚂蚁般被践踏着，伤势惨重，有些不忍再看，催促着王大人。

休战期间，城门紧闭，城中也是人心惶惶，王大人一边抚慰着民心，一边按照慕容童和上官锦云的吩咐去命人昼夜打造武器。慕容童和上官锦云合计了一条破“拐子马”之法。

休战八天，上官锦云和王大人一起监督打造的钩镰抢完成以后，慕容童便开始教授士兵使用钩镰枪法。

“此次我们只用步兵，不用骑兵！”慕容童往练兵场走一边道。

“慕容说的对，而且我们要提前雪地里埋伏好士兵，来个突然袭击！”上官锦云补充道，“所以需要遮盖物，我夜观天象，明日又是大雪漫天，正好助我方士兵埋伏！”

次日，慕容童和上官锦云亲自带兵出城迎战，果不其然，慕容奇和金完达一看宋军步兵前来迎战，一挥马鞭，让开一条路，两人后面强劲的“拐子马”骑兵军拿着□□便气势腾腾的杀了过来。

宋方提前埋伏好的士兵纷纷从雪地里蹦出来，举起钩镰枪，按照慕容童事先教授的方法，一搠一分，拨上攒四，钩三拨四，不一会儿，砍断的马蹄纷纷扬扬的从空中落下来，白色的雪地上顿时被猩红的鲜血染红，马匹嘶叫的哀鸣刹那间划破了长空。

“童儿？”慕容奇看到慕容童和上官锦云骑马来到军队前面，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慕容奇，这场战争，你们已经输了，还不束手就擒！？”上官锦云指着慕容奇道。

“童儿，你还活着？”慕容奇无视上官锦云，惊喜的看着慕容童。

“哥！金兵已经输了，你不要做无谓的争斗了，快让他们停手吧！”慕容童看了一眼金完达还在领着残兵打斗着，蹙着眉头说。

“童儿！你应该帮我的！只要我们攻下汴京，我就可以称帝了，到时候你就是皇亲国戚，这天下可就是我们慕容家的天下了！”慕容奇提高声音道。

“你糊涂啊，我们慕容家世代忠良，你怎么可以卖国求荣啊？”慕容童大声质问着。

“世代忠良？哈哈哈……”慕容奇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罢，讽刺道，“世代忠良又怎么样？到头来还不是被奸臣害的家破人亡，你忘记我们慕容家一百多口人是怎么冤死的了吗？爹爹一生刚正不阿，奋勇杀敌，西征西夏，东征辽军，为我大宋立下汗马功劳，结果呢？还不是做了冤死鬼？？”

“这……”慕容童一时语塞。

“慕容奇！”上官锦云怒吼道，“你休要再做狡辩！你投敌叛国，挑拨两国战争，造成生灵涂炭，罪不可恕！”上官锦云一字一顿的指控着慕容奇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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