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文公重耳,在狐偃的“兵不厌诈”谋略的辅助下,与楚军巧妙周旋,终于以城濮一战,一跃而为“中原霸主”,领导中原诸侯,与强楚对峙了百年之久。晋文公重耳去世后,其子晋襄公即位,狐偃、先轸、贾佗等文武大臣,仍然在世匡扶,因此晋国的霸业,能维持百年之久。
不过,天机大势变幻不定,到楚庄王时,楚国便击败了晋国,继晋国之后成为一代“霸主”,这便是“春秋五霸”中的“楚霸”了。继“春秋五霸”后,便是“战国争雄”,兵法奇才的故事,更风起云涌,这是“风水兵法传奇”的另一个故事了。
当日晋文公重耳,于践土大会诸侯,献楚俘于周襄王,被周襄王封为“诸侯之长”,一跃而成“中原霸主”。
晋文公返国之时,晋国百姓万人空巷,拜迎于途中,均大赞文公苦尽甘来,历尽劫磨,终能令晋国一举而成霸业,其艰难卓绝之处,当世无双。
重耳却仍能保持清醒自律,在他临朝受贺时,面对群臣赞美之辞,晋文公肃然地道:“若论晋兴之功,吾实短而近,而狐大夫却是长而远也。”
群臣均感迷惑不解,为何晋文公有此自谦之辞?
晋文公肃然道:“当日于城濮决战前夕,楚军逼近,军心士气不稳,均有恐楚之意。当其时也,吾欲与楚军决一死战,以定晋国国运。狐大夫却劝吾信守当日吾对楚君承诺,与楚相遇,晋军先行退避三舍。吾采而纳之,才有城濮决战之胜,亦令晋国一举而成霸业也。”
有大臣不解道:“然则退避三舍与否,与晋国之霸业有甚关系呢?”
晋文公道:“当日若不退避三舍,便贸然与楚决战,就算决战而胜,晋军亦必死伤惨重,根本无力再与诸侯会盟于践土也;且天下人必耻笑吾背信弃诺,诸侯轻之,又岂会甘心乐意前来会盟?因此吾当日之见,乃短而近也。而狐大夫力主吾先行退避三舍,一方面是巧妙运用兵法上的‘兵不厌诈’策略,己强而故意示敌于弱,令楚军戒心尽失,孤军深入,士卒疲困不堪,才有城濮之战,晋以伤亡万人,歼敌昭示,吾晋国重言守诺,诸侯拜服,晋国才可以践土以盟天下诸侯也。是故狐大夫之功,岂非长而远也。”
晋文公一番论断,令晋国群臣均心悦诚服,同时亦暗赞晋文公慎始慎终,不失为一代贤君。于是晋国君臣振奋,万众一心,晋国的国力日益强盛,雄霸中原,中原诸侯臣服,甚至令强大的楚国一时间亦不敢再轻举妄动,天下大势,亦进入一个相对和平的年代,达百年之久。
晋文公重耳贵为“中原盟主”,但他的年岁已达六十三了。城濮决战、践土盟会诸侯的第三年,晋文公便日感精神不振,他深知自己已届垂老之年,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突然仙逝,便更加依恋他的舅父狐偃,极欲趁自己有生之年,吸取狐偃的兵法才华,以便传授他的太子姬,即日后的晋国君襄公。于是留狐偃于宫中,日则同食,夜则同榻,随时随地向狐偃求教。
这一天,晋文公特地把太子姬召到身前,推其向狐偃跪下,口称“太傅”,意即拜狐偃为“太子师傅”。狐偃有感晋文公与狐氏有血脉之亲,且诚意拳拳,不便推却便欣然受拜,成为太子姬的老师——太子太傅。
晋文公见太子依仗有人,深知狐偃日后必会鼎力匡扶太子,他再无后顾之忧,心中十分高兴。到晚上与狐偃同榻,正欲与狐偃说话,忽感十分困倦,连话也说不出来。
朦胧中,晋文公忽感自己来到当年逃亡的路上,历尽艰辛,终于抵达楚国,又与楚成王角力相戏。不料重耳自感气力不继,偏偏此时楚成王的身子一分为三,围攻重耳。重耳不敌,仰面倒地,被楚成王最小的一具化身一扑而上,伏在重耳身上,以掌击破重耳的脑袋,挖他的脑汁而大口吞食,重耳大骇之下,惨叫一声,惊醒过来。
重耳侧身一看,狐偃仍在酣睡,便连忙把他唤醒,告知狐偃梦境的恐怖。
狐偃一听,微一沉吟,即明白重耳梦境的凶兆,他不禁暗叹口气,心道:此乃晋、楚百年大势之演绎也,重耳与楚成王角力,主晋、楚争锋势必不断,楚成王的身子一化成三,亦即到楚成王的第三代孙子,必出一位强人,其人将吸取晋楚争锋的教训,此即“挖脑汁而食”之兆也;此人不鸣则也,一鸣必惊人至极,届时晋国必大势已去,再难与楚国抗衡了,但这番推断,又如何向重耳告述呢?狐偃心中十分为难。
重耳见狐偃沉吟不语,面有难色,他亦是聪慧之人,见状便知其梦境必非吉祥之兆了,于是肃然地道:“此梦无论是吉是凶,舅父皆不可隐瞒,吾自知在世已时日无多,欲求的不过是令太子警戒罢了,因此务请舅父如实相告,切勿隐瞒。”
狐偃沉吟半晌,终无奈的略示端倪道:“实不相瞒,此梦乃隐示晋楚间之百年大势也,其中楚成王身子一化成三,亦即应验于楚成王的第三代孙子身上,届时只怕天下大势已然逆变,目下的一切,也无复存在也。”
晋文公重耳仍心犹未足,连忙追问道:“依舅父之判,莫非届时晋国之霸业已易,中原霸主的地位,已由楚成王的孙子代替吗?”
狐偃一听,微笑不语,不置可否。晋文公见状,不由微叹口气,心有不甘道:“既然有此警兆,舅父难道不能以妙法化解消除此隐忧吗?”
狐偃一听,不由呵呵笑道:“楚成王正值盛年,在位时间尚久,到其第三代孙子即位,想必已是百年后之事也。届时吾等皆已灰飞烟灭,如何尚能化解?况且天机演行,变幻无定,吾等凡夫俗子,又岂能一一参透,且把握现在足矣,百年之后事大可不必忧虑啊!”
晋文公重耳知狐偃绝不肯再往下透露此天机大势了,便无奈地叹了口气,忽地转了一个圈子,向狐偃试探道:“虽然如此,但舅父于城濮山头与楚决战前夕,曾向吾透露,于二百年后,天下必出二位惊世兵法奇人,且皆生于齐地,未知舅父如何推断?且与舅父刚才所判,百年内楚国将兴不是有所矛盾吗?舅父快告吾知,可不准再瞒于寡人也。”
狐偃见重耳忽然以君王的身份,向自己询示,做臣属的自然不便推却。狐偃终无奈的微叹口气道:“此段天机奥秘,与吾晋国亦大有相干,虽然是二百年后之事,狐偃身为晋国之臣,不敢不向晋君揭示一二也,待明日早朝后,吾引领王上到一处地方,王上去后自然便会明白了。”
晋文公重耳眼见自己终可一睹这一段惊世天机奥秘,这才转忧为喜,不再向狐偃苦苦追逼,却迫不及待,一夜不眠,等着明日的奇会。
第二天,晋文公在赴早朝后,果然狐偃便备好快马!随行只带了贾佗等数十亲兵亲将,一路向北面疾驰,半日后,已远离晋都翼城五百里了。
晋文公但见前面一片山高水险,不由奇道:“舅父领吾至此,可近目的地了么?”
狐偃在马上微笑道:“七年前,王上曾与狐偃亲临此地不远,王上难道忘记了么?”
晋文公微一思忖,即醒悟道:“七年前吾返国不久,念吾外祖狐突因吾冤枉而死,故下令于外祖父葬坟处建庙志记,又曾与舅父一道前来拜祭,莫非目的地便是外祖父狐突的墓陵所在地么?”
狐偃忆起父亲狐突,因自己跟随重耳出亡,被晋惠公夷吾下令杀害。死后尸身三日无人收殓,狐偃闻讯,冒死潜返晋都,把父亲的遗骸偷运出城,奔赴数百里,葬于距此地不远的清城城郊一座形似马鞍的山上。但自此之后,狐偃一直无法回来拜祭。直到重耳返国为君,下令替狐突建庙于葬地,名为“狐突庙”,身为晋文公的外祖父,狐突才重新受晋国人拜祀。
狐偃微叹口气道:“正是先父葬身之地,哎!”
重耳道:“舅父为甚又忽然叹气?”
狐偃道:“吾忽然想起,各国宫室内斗之惨烈,犹如各国诸侯之争锋,其残酷激烈,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先父之死,亦是宫室内乱所致啊!”
重耳道:“舅父之先父,即吾外祖父也,吾已替其恢复荣耀,舅父何必叹息?”
狐偃道:“不然,荣耀虽复,生命难回!先父的寿数,按吾所判,应有百岁高龄,却于六十夭折,能不令人嗟叹吗?”
晋文公重耳闻之亦感恻然无语。
说话间,众人的快马,已驰上一座山峰,山峰形似马鞍,惟妙惟肖,十分奇特。原来此山亦以此命名,叫马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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